第20章 不知他的死活
如果再不下山，雖是服了上好的內傷藥物，怕也架不住惡詛之刃。
蔚明夷身量纖長但是瘦弱單薄，平時看起來就是個嬌小的丫頭片子，如今背著虞無妄在山上跌跌撞撞前行，更是艱難，但她不敢停下，饒是如此，大約半柱香後，離山腳也還有半柱香的路程，雷雨忽然而至。
雷鳴閃電夾雜在傾盆大雨之中狂泄而下，蔚明夷感覺背上的虞無妄身子微抖了下，原本潛意識裏攀在她肩上的手也忽然垂了下來。
“虞無妄！”蔚明夷喚了聲。
往四周看了眼並沒有任何避雨的地方，她隻好將他放下來，二人就這樣於半山腰坐在雨中，她手中的銀針寒光閃閃，速度極快的於他數處大穴落下，虞無妄在這時又嘔出一大口鮮血，身子軟倒無所可依。
蔚明夷卻輕籲口氣，再度將他背了起來。
大雨傾盆，雷鳴閃電交加，虞無妄的骨頭就好像被寸寸打斷，人卻仍然陷於深切的惡夢之中。
他在布滿機關的雲機陣中，絕望的行走，呼喚……
終於看到了屬於她的東西，那是一隻她平素裏用來卜卦的龜殼，此刻正被陣中的惡獸咬在口中。
他不顧一切的撲過去，由惡獸口中搶出那件事物，卻也同時血光迸見，身體已經被惡獸撕出恐怖的傷痕……
虞無妄猛地睜開了眼睛，身體的劇烈疼痛讓他眼前一黑，隱約中聽到有人在喚他的名字，“虞無妄，虞無妄你怎麼樣了……”
是，明夷……
她還在。
虞無妄心頭一鬆，再次陷入徹底的昏沉。
蔚明夷帶著虞無妄下了山，走了很長的路才找到一處可以勉強落腳的茅屋，點燃了一堆篝火，一晚上不眠不休地照顧著虞無妄，直到天微明時，阿八等人終於尋了過來。
阿八看到滿身傷痕的虞無妄，一下子就把蔚明夷推倒在一旁，狠聲道：“定是因為你！你憑什麼？！”
阿八讓人把虞無妄帶走，蔚明夷爬了起來，苦笑著拍拍自己身上的土，暗忖，就在這裏分手也好，若是等虞無妄醒來，說不定立時將她抓來千刀萬剮。
阿八卻又道：“來人，把她帶回去！”
於是有兩個侍衛過來，向蔚明夷道：“夫人請。”
蔚明夷：“……”
……
此時的青雲鎮已經破敗不堪，但無論如何還是比山野叢林要好一點，所以在數次探查確定青雲鎮中並沒有被馬匪占據後，鎮民們在阿八的帶領下，迅速地回到了鎮中，同時搜集吃喝的東西以及藥材之類。
而侍衛們則被分配去親自守著鎮子的兩出個入口。
蔚明夷被安排在離虞無妄很遠的房間裏，幾乎無人理會她，卻不允許她離開房間範圍。
她也不在意，把自己打理幹淨後，老老實實地睡了一覺恢複體力。
這樣過了三四天後，馬匪還是沒有動靜，而虞無妄也沒有動靜，甚至沒有人來給她送消息，告之他到底是死是活。
第五天，終於有人敲響了她的門。
門口站著的是一臉純真溫柔的初九，手中還端著在此特殊時刻來說，尚算像樣的飯菜。
她很有禮貌地給她施了一禮，“夫人。”
“初九，你也來了。”蔚明夷不由怔了下。
初九點了點頭，走了進來，把飯菜擺在桌子上，“我不太放心大人，所以在傷好差不多後就趕了過來，好在曾女醫也一起同行，恰好派上了用場，要不然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初九想到虞無妄的傷情，眼睛略微地紅了下。
蔚明夷隻是淡淡地哦了聲，聽得初九又道：“夫人也不要怪阿八他們，他們之所以敢這樣待慢夫人，皆因為前麵八任夫人，也都是虛有其位，反正過一段時間，夫人就會不再是我們的夫人。”
蔚明夷聽得好奇，剛想要問之前那八位夫人怎麼回事的時候，阿八又道：“阿八並沒有不尊重夫人的意思……”
“沒關係。”看著她小心翼翼說話的樣子，蔚明夷也失去了談話的興致，不再多問什麼。
初九放下飯菜，又道：“夫人有事可讓人喚我。”
說完她就走了出去，蔚明夷本想問問虞無妄的情況也沒來得及問。又暗忖，虞無妄那麼聰明的人，定然已經猜到那十二將式是她蔚明夷所布，自己與他見麵之時，怕就是問責之時，他……會不會殺了她？
蔚明夷已經暗自準備好，在關鍵的時候，全力一擊，用以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