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熟，就是之前聯係進修醫院的時候來過一次。”
吳音音客氣地回了一句後，目光便投向了遠處三樓門診大廳的一角。
沙亮順著吳音音的目光看去，隻見一個三十五六歲樣子的男醫生正向一個年輕男醫生說著什麼，那男醫生臉色嚴肅得很，訓得那個年輕醫生止不住地連連尷尬地賠笑點頭。
沙亮和吳音音正看著，身後忽然傳出一聲歎息。
兩人回頭看去，隻見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醫生正站在他們身後，也在注視著遠處的那一幕。
沙亮看了眼對方的胸牌，“口腔科規培醫生王子衿”。
“怎麼了？”沙亮問。
王子衿看了眼沙亮的胸牌，然後指了指遠處的那個一臉嚴厲的男醫生：“那是咱們口腔科的大魔頭。”
“大魔頭？”
王子衿：“他叫肖瑜，口外的副教授，嚴厲到變態的地步，每一期的學員都怕他，也從來沒有一個學員在他那兒待過半年以上。”
看著沙亮好奇的眼神，王子衿又加了一句：“沒有學員能熬過他的殘酷折磨。”
王子衿這話說的沒錯，不僅是對學員，肖瑜對手下的醫生也毫不留情，此時正嚴厲地訓斥著口外醫生趙淼。
“哪個師傅教你的？拔牙創口縫那麼緊幹什麼？”
趙淼緊張得一聲不敢言語。
“縫合得太緊，會增加軟組織的腫脹，這你不知道嗎？”
趙淼啜啜著回道：“我……我是怕縫得鬆，術後出血，愈合不好。”
“你的這些擔心應該用在手術中！加快拔牙速度，減少骨損傷，這是最主要的。”
趙淼忙不迭地連連點頭。
肖瑜正要再訓時，手機鈴聲響起。
肖瑜接起手機聽了幾句，“好，我馬上就回去了。”
趙淼聞聽這句，不禁暗暗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起來，因為肖瑜嚴厲的目光仍沒放過他。
“給患者開消炎藥了嗎？”
趙淼忙不迭地點頭。
“再叮囑患者72小時內冷敷。”
說罷，肖瑜不再理睬趙淼，轉身而去。當走過這批學員們身旁時，肖瑜向他們瞥了幾眼，雖說麵無表情，但看起來卻像是在尋找下一個受氣包。
等肖瑜走過去之後，看著肖瑜的背影，沙亮也不禁歎了口氣，小聲道：“但願我別分到口外。”
王子衿笑道：“放心吧，你肯定分不到大魔頭手裏。”
沙亮疑惑地看著王子衿，“你能掐會算啊？
王子衿指了指自己，苦悶地幽幽道：“因為兄弟我已經定下了，在肖瑜那裏至少半年。”
沙亮不禁愣了，也不知道該暗自竊喜還是該寬慰一下這個剛認識的兄弟。
而一直沒說話的吳音音眼睛卻是一亮，衝王子衿道：“要不一會兒分配學員的時候，我申請去肖老師那裏吧。”
沙亮又呆住了，搞不清楚這個吳音音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來，而王子衿早已興奮地連連點頭，但又將信將疑地追問：“你真的要去啊？那個肖瑜——”
沒等王子衿說完，吳音音淡淡一笑，接過話來：“——我來進修就是奔著口外來的，我還怕有人跟我搶著去肖老師那裏呢。”
王子衿一臉驚訝地看著吳音音，“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這本是句玩笑話，但現在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麵前了。
而沙亮則驚訝地大張著嘴，像是被吳音音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