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翻滾不息的冷白色河水夾著隆隆之聲日夜不停地湧向遠處。
“馬衝,你還記得當年你我二人路過此河時的情景麼?”張岩的遁速變慢了少許,他望著冷鑽河,眸子裏一片回憶之色。
在張岩身後,赫然跟著青衣、夏易川、寧蘇、冷鋒、花清鉞、衡衝、小蔡大師、還有馬衝。
這支隊伍,除了張岩和馬衝,其他人無一不是萬劍界立在巔峰之上的絕世人物,他們竟然真的就跟著張岩來了……
張岩是來英素劍宗接人,而他們大抵是怕張岩身上的某件東西被有心人捷足先登了吧?
張岩停頓下來,眾人也放慢了飛行速度,他們才不管張岩惆悵唏噓什麼呢,隻要跟在張岩身邊就好。
馬衝被張岩問話,木訥黝黑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追憶,半響才回答道:“當然記得,那日夜裏,可是大人您第一次習悟英火劍技呢。”
張岩微微一笑,點頭道:“是啊,一眨眼五十年就過去了,也不知柳諾萱和白洛過得好不好。”
馬衝當年是個修煉狂,幾乎沒和其他人接觸過,對白洛二人自然也比較陌生,倒也不好作答了。
“喔,風中有血腥味兒啊,好濃!”就在這時,衡衝突然怪叫起來。
“嗯,的確是,似乎有一場規模頗大的戰鬥正在上演啊。”小蔡大師摸摸鼻子,神色有些疑惑。
張岩一怔,望了未曾開口說話的青衣等人一眼,見他們神情淡然平靜,似乎早已發現,不禁問道:“這血腥是來自哪裏?”
“東邊,五千裏地之側的一座山峰上。”出奇的,率先開口的竟然是冷鋒,這個來自厚澤劍城的粗獷青年,一直是所有人中最沉默的,此時開口,又精準地判斷出位置,怎能不讓張岩訝然。
但訝然稍過,他便心中狠狠一抽,臉色微變道:“那裏似乎是英素劍宗所在地……”
馬衝的臉色已經是難看異常,驚疑道:“宗內發生了何事?”
“走!”
想到柳諾萱和白洛還在英素劍宗等著自己,張岩仿似火燒屁股一般,轟鳴一聲,使出全力朝東邊飛行而去。
而馬衝,也幾乎同時緊跟而去。
“我們……也走吧。”
小蔡大師望了其他人一眼,建議道:“咱們幫他擺平了這件事,進了那裏張岩必回……”
青衣打斷他,冷冷道:“廢話那麼多?走!”
話落,青衣瞬間消失在空中。
“唔,小兄弟的遁速太慢了……”花清鉞搖搖頭道:“我得幫他加加速。”
話未說完,他的人影也消失在原地。
夏易川和寧蘇對望一眼,也不說話緊隨而去。
幾乎同時,冷鋒和小蔡大師也動身消失,隻剩下衡衝一人。
“有什麼事情是需要咱們幾個一起聯手擺平的?你們這些家夥還不是怕那小子不領你們的好?”
“不行!,我也不能輸給你們,我去之後把那小子的敵人都殺了,看他領情不領情……”
嫋嫋的聲音在冷鑽河畔回蕩著,而衡衝也消失在空中了……
遁光一閃,露出兩個氣息磅礴浩蕩的人影。
其中一個赫然就是秦遠,也就是費光口中的秦大人。
秦遠穩了穩心神,來到秦遠身邊恭聲道:“秦大人,不知您身邊這位大人是……”
秦遠冷冷瞥了他一眼,淡然道:“這是我家大人。”
“哦。”
費光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心道這家夥都是元嬰期劍修了,那他的大人修為又該高到何種程度?
費光禁不住朝那人望去,卻見他相貌普普通通,若非有一對明亮如星的眸子,全身上下根本就沒一絲出彩的地方。
此時,圍攻白洛和柳諾萱的十七名金丹劍修已經遠遠退開,隻留下白洛和柳諾萱孤零零立在那裏,益軒鍾安靜地懸浮在兩人的頭頂。
“看來,今日咱們都要死了……”
白洛望了一眼遠處兩人,不禁搖頭苦笑,他的臉上滿是血漬,這一笑反而顯得愈發猙獰了,“兩個元嬰階劍修啊,嗬,真看得起我們。”
“恐怕這兩人才是幕後主事之人,哼,元嬰期劍修又如何?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認命的!”柳諾萱沒理會白洛的自嘲,輕輕抿了一下蒼白的櫻唇,眸子裏滿是不屈之色。
白洛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笑道:“正當如此!”
柳諾萱幽幽一歎,低聲狠狠罵道:“都快死了,那家夥還沒來,我……我還想見他最後一麵呢。”
白洛嗤笑道:“如今,就是他來了也得陪咱們一起死啊,你沒看空中還有兩個元嬰期家夥呢,他……還不如不賴。”
柳諾萱嘀咕道:“我也隻是說說而已。”
白洛神色一整,沉聲道:“放心吧,一會見機不妙,我自爆金丹,為你爭取一絲生機,隻要你能活著見那小子,告訴他替我報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