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大門緩緩被推開。涼颼颼的風倏然自門內湧出,讓人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眾人提高警惕緩步走入,便見這處大殿內光線昏暗,每麵黝黑的牆壁上隻孤零零燃燒著一隻火燭。
此時的大殿,就仿佛暮色降臨的荒原,處於一片黯淡的光暈之中。
“這裏邊怎麼會什麼也沒有?”衡衝叫道。
大殿空曠之極,他的聲音兀然響起,蕩起一串的回音,顯得更清冷空寂。
的確,整座大殿正如衡衝所言,空空如也。
“那裏有座樓梯,我們上去看看。”小蔡大師一指大殿西南角,在那片陰暗處果然有一個窄小的樓梯。
眾人略一思量,當即在青衣帶領下,緩緩踱步而上。
樓梯仿似以黑玉做成,回旋型向上,台階上布滿了厚厚的塵土,一腳踩上去,便蕩起一圈圈的灰塵。
顯然,這座樓梯已經許久未曾有人來過。
青衣是第一個走入大殿二層,他甫一四望,便驚異道:“好多死屍……”
這時眾人也紛紛走了上來,見大殿二層和一層差不多,光線依舊昏暗之極,但卻多出許多死屍!
大殿四壁之側,每走一步便多出一具屍體,粗粗一算,近乎有百多具死屍。他們的死狀千奇百怪,在這幽暗的環境下,觸目心驚。
呼啦!
衡衝走至一具死屍前,手掌剛碰觸到死屍,便見那死屍發出一陣脆響,旋即化作一地的黑灰。
“好家夥,這死屍大抵死許久了,連骨頭都脆得像薄冰一般,觸之即碎啊。”衡衝怪叫著連連躲開一旁。
“先別亂動。”青衣冷冷一掃四周,小心蹲在一具死屍之側端詳起來,隨即麵現驚容,喃喃道:“這些人果然死了近千年之久,關鍵是身體四周全無傷痕,似乎並非他殺……”
“不對,他們的骨髓似乎被汲取一空,否則骨骼不會這麼脆弱。”花清鉞神色肅然道,“而且,我觀其手腕、指節,他們必然是劍修無異,既然是劍修,哪怕死去,骨骼之堅固,別說千年,上萬年也不見得會如此脆弱。”
劍修!?
眾人霍然一驚,正在這時夏易川突然叫起來,“啊,是曹容軒!這具死屍我認識,是我炎火劍崖之人,若按輩分,他還是我師叔呢!”
眾人悚然一驚,夏易川的師叔?那其修為該有如何高深?他又怎會死在這裏?
“他在兩千年前,突然離開炎火劍崖杳無音訊,想不到竟隕落於此……”夏易川神色驚疑,喃喃自語:“那時的他已是化神中階的修為,怎會無緣無故死在此處?莫非也是為了……”
“難道這地上死屍都是兩千年前的劍修?”張岩皺眉自一具死屍旁立起身子,眼見餘光陡然瞥見黝黑牆壁上有一行字。
連忙上前拭掉灰塵,隨著灰塵簌簌掉落,一行字體清晰地映入眼瞼之內。
“劍獄之地,終究人力無法抗衡,可恨這老天,竟要禁錮我劍者永生永世?”張岩輕聲念出,眸中一凝,隨即朝附近的石壁望去。
而就在這時,立在一麵牆之前的冷鋒突然一聲冷哼,“這裏也有我厚澤劍城的前輩!他們果然也為破獄而來!”
“啊!!”
小蔡大師失聲叫道:“這些人都是兩千年前的化神階劍修!”
聞此,眾人神色已變得陰沉似水。
這裏的死屍有上百具,是否就代表著上百個化神階劍修?
如此恐怖的一支力量,怎會連一絲打鬥痕跡都沒有,全死在這裏了?
眾人聯想到自己等人才有十幾人,化神階劍修才隻七個而已,不禁心中一沉,百多人的化神階劍修都已死在這裏,那自己呢?
“他們……是如何死的?”張岩怔怔道。
“唔,據卜若猜測,他們應該死在魔主級別的噬髓魔蟲口中,張岩大人。”卜若一直靜悄悄地飄蕩在張岩身邊,見張岩詢問,很自然地回答道。
他卻不知,這句話落入眾人耳中,不亞於在心底炸起了一聲驚雷,掀起滾滾的驚濤駭浪。
“噬髓魔蟲……”張岩問道,“它是什麼樣子?又有什麼恐怖能力?”
卜若尖聲尖氣道:“就是指甲蓋大小的小蟲子,通體赤紅,他們的能力其實都體現在速度上,魔主級別的噬髓魔蟲能夠穿透虛空,在敵人來不及反應之際,直接鑽入敵人體內,在不到眨眼的時間裏吞噬掉所有的骨髓和神識。”
張岩心中一凜,問道:“魔主級別相當於什麼水準?”
卜若慢條斯理道:“大概就是化神期吧?厲害點的差不多有煉虛期。”
煉虛期!
眾人嘩然,他們中最高修為在化身後期,卻想不到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蟲子都有煉虛期的實力,如何不震撼?
張岩艱難地咽了一口吐沫,問道“這些蟲子在魔界有很多?”
卜若頭搖得像撥浪鼓,尖聲道:“哪能呢,它們可是魔尊手下一等一的精銳力量,尋常以紅袍人的身份出現,據卜若所知,整個魔界才有不到一萬隻噬髓魔蟲。”
不到一萬隻,這……還少麼?
張岩差點跳腳大罵卜若,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那它們有什麼弱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