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情景,就是張寶財和采空、楚禹三人來到時,看到的場麵。
萬千敵人在一側,張岩身邊隻有一個器靈、一頭風翼獸……
此情形,仿佛讓張岩又回到了當年的梅溪村,回到了自己家的院落中。
當年,也是有眾多的修士圍在四周,他們也是高高在上,視自己若任人宰殺的魚肉……似乎自己成了天下的敵人啊!
張岩的怒火仿似熔漿一般湧遍全身,刺激得他恨不得大聲嘶吼一聲,但他的臉色依舊冰冷平靜如故。
他告訴自己,自己再不是當年的螻蟻!
雖千萬人——
吾往矣!
梁臨春等人的臉色已變得難看之極,寶藏唾手可得,卻被人硬生生地插手進來,讓他們如何不憤恨?
黃麵中年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的兒子,早知道如此局麵,幹嘛剛才如此多廢話?
但現在,似乎都已晚了……
黃麵中年麵色戾色一閃,大聲道:“這寶藏,張岩道友已答應給我們北辰宗了,諸位道友,莫非你們欲要強搶我北辰宗之物?”
人群中有人大罵道:“滾你個蛋,佛魔寶藏誰搶到就是誰的,誰他媽說是你北辰宗的了?”
梁臨春陰測測朝張岩一笑,緊了緊手中劍刃,說道:“張岩,你告訴他們,這寶藏是不是已交給我北辰宗了?”
張岩沒有理會他,因為嶽韻詩正自在朝他傳音。
“張道友,你能從這麼多修士手中逃走麼?”
“能,不但能逃走,也能帶著你一起走。”
沉默一陣之後,嶽韻詩聲音悵然道:“張道友,還記得韻詩當年提出的一個小小要求麼?”
張岩不知道她此時為何突然提及此時,他此時已被怒火充斥全身,心中殺意滾滾,哪裏還笑得出來?
但見嶽韻詩眸子裏的乞求之音,心中不禁一軟,原本平靜冷漠的臉頰上強自露出一絲笑意。
嶽韻詩似乎極為開心,像個小孩子一般無聲笑了起來,她的眸子從來都沒離開過張岩,現在她卻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我要記住這個笑容,哪怕死了……也要記得……”
說著,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嶽韻詩螓首朝前一傾,被梁臨春手中劍刃割破了雪白柔嫩的喉嚨……
鮮血飛濺於空,淒麗而朦朧。
她自己把生命送離人世,隻為解開張岩此時的——束縛。
張岩的瞳孔一點點收縮,就像一隻木偶一般,呆呆地望著眼前一幕,喉間鼓動,卻沒發出一絲聲音。
嘩!
人群突然鼓噪起來,似乎極為不理解眼前的一幕。
梁臨春被血水飛濺了一身,嚇得一腳踢開嶽韻詩的屍體,朝後連連退了幾步。
嶽韻詩的屍體就這麼躺在了碧綠的草叢裏,鵝黃色的宮裝、碧綠的草地、青絲掩蓋了她緊閉的眸、嘴角卻噙著一絲沒有人能看懂的溫柔。
“老子要殺了他!”人群中的張寶財低聲嘶吼一聲,臉色扭曲,身上的殺意連采空和楚禹都感到一絲心驚。
先天金靈之體,性主殺伐,豈能心中無殺意?
張寶財正欲縱身而上,卻被采空一手抓住,死死按在地上,喝斥道:“你出去,隻有死!難道你也想成為你岩哥兒的累贅?”
張寶財奮力掙紮一番,咬牙說道:“我要和岩哥兒並肩作戰,哪怕死,我們兄弟倆也要死在一塊!”
啪!
采空一巴掌狠狠打在張寶財臉頰上,眸子裏寒光大盛,緩緩說道:“能全身而退的情況下,千萬別提如何去送死!”
張寶財一怔,隨即閉口不言,不過此時的他倒想一頭困獸一般,等待著將要來臨的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