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是跟隨張岩一起從寒樓城離開的,在抵達拓木城之後,他並沒有跟隨張岩一起前往千羽宗。
隻因他曾經是千羽宗弟子,對於張岩尋仇千羽宗,他雖不反對,可若要他幫助張岩顯然也不可能的。
當然,他才隻金丹後期,即便想要幫忙,也隻能充當一個炮灰的角色。
怎麼說呢,這個話嘮起碼是個很重情義的人,張岩很看重此點,並沒有苛責生氣於他的不幫忙。
從千羽宗離開之後,張岩雖宣泄了諸多仇恨,但佛元耗盡、魔元也僅剩下兩成不到,所以他在拓木城找到韓彬之後,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拓木城,在距離拓木城千裏之外的山林裏尋覓了一個安靜地方,並布置下重重隱匿氣息的幻陣之後,這才運功恢複起真元。
他來北疆其實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例如前往龍淵城拜會曾夫子,詢問一下珍瓏坊的事情;回到萬塚山之內,尋找到玲瓏浮屠塔內的器靈,把魔的話帶給它;進入斷魂荒漠,履行和離殃的約定……
就在張岩閉關恢複真元的時候,他所藏身的山中突然來了四個人,赫然就是來自清虛境的四個莫測高深的家夥。
四人搜遍了方圓近千裏的山林,卻沒發覺出一絲可疑的地方,神色不禁都有些疑惑。
白發老嫗蠶水上人詫異道:“那小子應該就在這座山中的,即便躲藏起來,也應該能夠被察覺出一絲氣息才對。”
赤發的餘暉上人緩緩道:“你不會搞錯吧,那小子真會躲在這山裏邊?”
“絕不會錯!”
蠶水上人冷哼道:“莫非你是在懷疑老身我的能力?”
餘輝上人一怔,似乎極為忌憚這個老嫗,再不言語。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眉間有顆紅痣的寒武上人皺眉道,“難道我們就這麼耗在這裏?”
蠶水上人平淡道:“不錯,就耗在這裏,那小子必然在此,或許是察覺到不妙藏起來了。”
清顴的吳昊上人冷冷道:“咱們把近千裏的山脈毀掉,看那小子能躲在哪裏!”
蠶水上人還未開口,寒武上人便接口譏諷道:“你南呂仙宗難道總是這麼蠻橫?哼,你不怕被上界之人問責,我們可不敢跟著你胡來!”
吳昊上人眸子一凝,陰沉道:“寒武道友,若論蠻橫,我南呂仙宗可比不過你恒月宗啊,清虛境誰不知道你恒月宗……”
他還未說完,便被蠶水上人的一聲冷哼打斷:“忘記我當初說些什麼了?你兩家的恩怨若再帶進這場行動,回不去清虛境可別怪老身!”
吳昊上人和寒武上人相互怒視一眼,卻再不敢多說一句。
“我們隻有半年的時間,逾期就再無法回到清虛境,所以諸位道友務必要齊心協力,及早手刃凶徒才是。趁這段時間,你們好好掂量一番吧。”
蠶水上人掃了三人一眼,當下身子一晃,盤膝坐在一塊山林寒石上,雙目緊閉,再不言語。
張岩從閉關醒來已是一個月之後。
立起身子,張岩隻覺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神采奕奕。
在萬劍界森羅劍獄的那道黃泉河時,他曾攝取了近百個冥魂獸將和一顆冥魂獸王的魂石。在這一個月的閉關中,他一邊借助那些收集來的無主元嬰恢複真元,一邊吞服魂石淬煉神識,竟在一個月中不僅恢複了真元,修為有所精進,甚至神識之力再次有了突破,藏識金輪體表的符文變得金光閃閃,充滿靈性,星河紫辰的數量更是從七十二顆分化為一百零八顆,星辰之河已初見端倪。
元嬰後期的修為,化身中期的神識之力,修為增長之快,連張岩自己都暗暗咂舌不已。
似乎自己不是什麼特殊的體質啊……
張岩反複思考,最終把一切都推到了佛魔兩種功法身上。
“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韓彬像一個幽怨之極的深閨婦人一般,以極其哀求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從閉關中醒來的張岩。
一個月的時間未曾開口,差點讓這個話嘮成性的家夥崩潰,甚至恨不得逮住一顆石頭自說自話……
“你這個月做了些什麼?”張岩愕然地望著韓彬,很不解他此時的表情為何如此幽怨。
“唔,我在牆角處養了三百二十八隻螞蟻、在石壁一側觀察了青苔從生根到發芽的生個過程,並細細思索了人生百年裏最值得津津樂道的三十八件自豪之極的事情……”韓彬哇啦啦仿似傾瀉苦水一般,囉嗦著極其扯淡的事情。
張岩耐住性子聽他說,可見他從小時候摸了人家小姑娘臉蛋被打說到如今踏遍青樓畫舫總結出的婚姻價值觀之後依舊沒個結束,當即絲毫不留情麵地打斷他:“我們走。”
韓彬正在興頭上,卻被他打斷,不禁撇撇嘴,嘟囔道:“現在你知道我有多麼悲戚了?”
“韓師兄,不說話會憋死?”張岩無奈地搖了搖頭,揮手撤去四周重重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