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繯兒侍候你沐浴吧。”
沐琬辭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繯兒怔了怔,放下手中抱著的換洗衣衫,“是,那繯兒就在門外,姑娘有事就喚我。”
“好。”沐琬辭扯了一個笑容,在繯兒關上門出去後,解下身上的輕紗羅裙,凝脂冰肌浸入溫熱浴湯中。熱氣刺激著身軀變暖,將自己整個人沉入水底,隱下心裏的細細疼痛。
立在門外的繯兒有些無聊地來回踱著步,一張小臉上帶著絲絲擔憂。她覺得姑娘從南王府回來後就變得怪怪的,似乎心情非常的不好,笑得很疲憊,也不知道在南王府遇到了什麼。
正低著頭蹭著腳下的台階,聽見一陣腳步聲,一抬頭,就看著王爺走了過來。忙行了一個禮,“參見王爺。”
“走來吧,你家姑娘呢。”
明桀揚送司馬顏回家後,心裏一直放心不下沐琬辭,所以沒有回王府而是徑直來了涵煙樓。他發現如今的自己,在麵對琬辭時,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他一直都知道不能被兒女私情牽絆住,可是當琬辭出現後,當她一片癡心地戀上自己後,他漸漸地對她不忍,繼而心疼,一直到越來越放不開的地步。
“回王爺,姑娘在沐浴。”
“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桀揚推門進去,一片暖意迷蒙裏,隻見浴桶上一片玫瑰花瓣,卻不見沐琬辭的蹤影。
“辭兒?”低聲喚了一聲,卻見水底鑽出一人影,雪肌粉腮有如出水芙蓉。她懶懶得靠在木桶邊緣,露出光裸的後背,白皙的肩上還沾著一片花瓣。
她側過頭來,睫毛上還沾著水滴,輕聲道,“你怎麼來了?”
明桀揚看著眼前的景色,不由渾身燥熱,“我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說完,轉身去桌上倒水喝,茶壺中的水早就冷了,猛的灌下去,冰涼涼的,卻仍舊滅不了心口的那股火。
等他再轉身的時候,沐琬辭已經穿好了衣裳出來,緋色的衣裙緊貼著玲瓏的身子,一頭烏發沾了水,濕濕地披散在肩上,五官精致的臉上粉黛未施,顯得素淨清麗。
明桀揚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有些恍然,好半晌才拿過一旁架子上擱著的幹淨巾毛,包住沐琬辭仍舊在滴水的長發,語帶溫柔,“不擦幹小心著涼。”
沐琬辭用眼角掃了他一眼,嘴角含笑,“不放心我?哪裏不放心了?是想我,還是隻是過來替我擦頭發的?”
明桀揚細細地替她將頭發擦幹,才握住她的手,聲音柔軟,“我是想你了,而且也不放心你,所以過來陪著你。”他頓了頓道,“我知道你又胡思亂想了。”
沐琬辭掙開他,在一旁坐下,心裏頭又升起隱隱的不快。他明知道她會不開心,可是卻仍然做了令她不開心的事。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有眼睛會看,有耳朵會聽。你和那司馬小姐如何,我都看見了。我跟你那麼些年,你總是一個人,身邊何曾有過其他人,王府中亦無任何女眷。可是你卻讓她如此地貼近你,這難道還不能夠證明她的地位?”
說著,便湧上萬分委屈。她可以忍受在涵煙樓內的種種,忍受陪伴其他的男子,隻因為她知道有一人一直在暗處看著她,在等著她。若他轉身棄她而去,她還要怎麼活下去?
“桀揚,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我想要永遠和你相守在一起。可是,你怎麼可以欺騙我?你怎麼忍心?”
明桀揚伸手握住她瘦弱的肩,眉心輕皺,“你在我身邊這麼些年,我從未騙過你。我的事,也隻有你是最清楚的。”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從未瞞過她,因為他從未將她當過外人,甚至她是他最為相信的人。
而事到如今,她已經成了他的軟肋。以前她隻是他的一顆棋子,放在涵煙樓裏替他收集有用的情報,來除掉朝中那些腐壞的朝臣。但是日子久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隻是一顆棋子,而是與他時刻聯係在一起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分不清楚這份感情,隻知道他絕不願看見琬辭受傷害。
“本王不會哄人,也不知道要如何讓你安心。但是本王心裏想什麼,一直以來你都是最清楚的。”
“以前或許清楚,可是現在,我卻看不明白了。”沐琬辭搖了搖頭,掙脫了明桀揚的手,轉過身來看著他,“以前的永煜王心係朝政,甘心輔佐當今皇上鞏固朝堂。別的人你信不過,所以我才進了涵煙樓,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沒有拒絕司馬顏。”
明桀揚微微有些頭疼,“司馬家是全國首富,財力雄厚,且跟很多朝中要員的關係十分密切。如果能將司馬家收為己用,有利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