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真正的宋雲鳶
段景灝看著她一步步地走出書房去,他知道,當她徹底地走出這間屋子的時候,他就再也不能留住她了。可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看著她走出去。他恍然間覺得異常挫敗,這麼多年他從未這麼想得到過誰,可是偏偏這個人卻並不屬於他。
然而,就在此時,沐琬辭忽然發出一聲悶哼,整個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段景灝回過神來,隻見宋太傅手中拿著一方硯台,砸在了沐琬辭的頭上。他衝上去,將已陷入昏迷的沐琬辭抱入懷中,“老師,你在做什麼?”
他低下頭,看著沐琬辭額頭上的傷口,一絲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肌膚。
隻見宋太傅眼中閃過一絲難見的狠厲,轉身從書架上的抽屜中取出一隻白色的瓷瓶,打開瓶蓋,趁著段景灝抱著受傷昏迷的沐琬辭而來不及反應的空檔,將瓶中的藥水灌入沐琬辭的口中。在做這些的時候,宋太傅的手一直在顫抖著。
“你給她喝了什麼?”段景灝厲聲問道,眼裏閃著嗜血的光芒。
這時的宋太傅卻像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跌坐在地上。他伸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大喘了一口氣,“太子殿下放心,這並不是什麼毒藥。老臣這也是逼不得已,才提前準備了藥水,為的就是以防不時之需。這藥水會令人忘記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她既喝下了,前塵往事也就煙消雲散,從今日起她便不會再記得自己原先是誰,自此後她便是真正的宋雲鳶。”
宋太傅的話淡淡地扔下,卻將段景灝驚得半晌無言。他雖是極想將沐琬辭留下,卻沒有想到過這樣的方式,這方法雖然看起來有些厚顏無恥,然而卻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唯有讓她忘記了自己是誰,她才會安安心心地留在他的身邊。
事到如今,他才不得不承認,在這場遊戲裏,是他先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罷了,既然如此就順其自然好了,反正有想要的人,這樣的日子也挺不錯的。
想到這兒,段景灝淡淡地笑了笑,眼裏的神情已然堅定,“還是老師想得周到。”低頭看了看懷中昏迷的人兒,額頭上的血液似乎已經凝固,心中不由泛起一絲心疼,歎氣道,“找大夫來包紮傷口吧。”
說完,抱起懷中的人兒,走出書房,往沐琬辭所居住的小院而去。一路上,他都深深地皺著眉頭,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滋味。想到她醒來後便會以新的身份活著,在他的羽翼下繼續生活下去。她會是他的,這一世都隻是他一個人的。
然而隻要一低頭瞧見她額上的傷口,他的心就會隱隱作痛。這或許就是別人說的切身之痛,沒想到他段景灝有朝一日既然也會感受到。他堂堂南瀟太子,東宮之中無數美人,然而竟然會為了她這個有夫之婦動用心機,甚至為了她遣散一宮的美人。傳言出去,豈不是可笑得很?
若是以往,他定不可能如此。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隻要能將她留住,他願意做任何事。
是他太低估了沐琬辭的影響力,隻以為自己的孿生哥哥傻到為了一個女子而死,如今輪到自己的頭上,也不過是半斤八兩,雖然不會舍出命去,卻也會願為她做很多的事。
沐琬辭所住的芫閣,太醫替她上好藥,包紮好傷口,“太子殿下,宋小姐的傷口已經上了最好的金創藥,不日便會痊愈,到時再用玉肌膏塗抹傷口,便不會留下任何傷痕。”
“嗯。下去吧。”段景灝打發走太醫和仆人,一個人坐在沐琬辭的床前。他靜靜地看著床上沉睡著的女子,她的臉很美,這種美和他所收藏的那些女子不同。那些女子美得精致,美得易碎,就像是上好的玉石瓷器,需要人小心翼翼的。而她不一樣,她美得出塵,像是遊離在俗世之外,又像是隱在紅塵之中。
她很親近,就像是活在他的身邊一樣,不像那些美人,美則美矣,卻總是少了一份通透靈性。他不知道該如何說,隻知道她是那樣的吸引人,隻一眼,便讓人過目難忘。
看了很久,直到暮色四合,他才起身回宮去。
當沐琬辭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了。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她皺了皺眉,隻覺得額頭一陣疼,她伸手去摸,隻覺得額頭像是被包紮著一樣。她怎麼了?她閉著眼睛,試著去回想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腦海中去是一片空白,帶著一種極其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