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晨在廳中喝茶的那名陌生男子就是太子殿下。沐琬辭淡淡地笑了一下,原來她的不安和疑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帶我去見太子。”
出了浴房,左拐便到了花廳。沐琬辭走進去,就看見段景灝坐在那兒喝茶,他的身上仿佛帶著從容不迫的氣質,仿佛不管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能讓他如何。這樣的一個人,豐神俊朗,又是當朝太子,合該是萬千少女私心傾慕的對象,可是為什麼她看見他的第一眼隻覺得他和隨便一人沒什麼差別?而且她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對他的喜歡,依他們的關係而言,她應該是深深的傾慕著他的,可是為什麼她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就算她失憶了,記不得他,可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總該有。
據說當日他們是一見鍾情,那麼此刻,為何她沒有對他鍾情呢?她好像並不怎麼喜歡他這個類型。難道說失憶會讓人的喜好也變了?
他抬起頭來,看見沐琬辭呆呆地站在那兒,連忙起身走到她身邊,伸手握向握向她的手,“怎麼了,傻站在這兒?”
沐琬辭下意識地躲了躲,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躲,隻是莫名的覺得不喜歡被他觸碰。
段景灝也注意到了沐琬辭的抗拒,他的眼中厲光微顯,一閃而過。“怎麼了?好些了嗎?聽說你不見了,可把本宮嚇壞了,如今覺得怎麼樣?”
“好多了,多謝殿下關心。”沐琬辭淡淡地笑了笑,輕巧地避開他,走到坐邊,“殿下坐,雲鳶有事想問殿下。”
“想問什麼,你說。”段景灝踱到桌邊坐下,心裏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她遇到明桀揚,明桀揚又如何會什麼也不說?此次確實是他失算了,沒想到明燕竟然會派明桀揚出使南瀟,令他一點防備也沒有。既沒辦法將沐琬辭藏起來,也沒辦法避開他們的見麵。
“雲鳶想知道以前的事情,失憶後雲鳶每日都睡不好,我想知道在我失憶前發生過哪些事情。我曾經認識哪些人,我最喜歡的是什麼。還有,我跟殿下又是如何相識的?”沐琬辭想了想,開口問道。她相信這些問題他都可以回答她,在成婚前,她想要將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然後再決定是不是要嫁。因為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曾經愛過眼前的這名男子。
段景灝沉默了片刻,然後冷冷道,“雲鳶為何如此執著失憶前的事?以前的事有那麼重要嗎?你嫁給本宮之後,本宮自會照顧你保護你不受傷害,既然那些事情已經忘記了,又何必再去探究?”
“不是這樣的!”沐琬辭猛的起身,“沒有人願意帶著殘缺的記憶活著,如今我有疑惑,我想要消除我心中的疑惑,難道這樣也不對嗎?如果不懂清楚,就算我與殿下成親了,我還是會去想會去找。”
她頓了頓,看向段景灝,隻見他臉色陰沉,神色不鬱,是發怒的前兆。難道在他的眼中,過去的事情是不能提的嗎?所以在她想要探究的時候,他才會產生這麼大的怒氣。然而,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古怪。
“殿下為何不告訴雲鳶,還是說過去的事情根本就是說不得的,而你們跟我說的那些事隻是其中極小的一部分而已,又或者說,根本就全是假的,甚至連我這個宋雲鳶都是假的!”
“夠了!”段景灝怒極了起身,大步走到沐琬辭的眼前,怒視著她,“是誰告訴你這些胡亂的猜想的,又是誰讓你回來胡言亂語的?宋雲鳶,你很快便要做本宮的太子妃了,本宮奉勸你,不要再想這些有的沒的。本宮雖然喜愛你,也容不得你亂來。你若不想連累整個宋家背上對皇室不敬的罪名,就安安心心地在家待家,別再胡思亂想!”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沐琬辭驚得出了一身汗,她無從判斷段景灝如此生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是被她的氣的,還是惱羞成怒。然而她卻能證明一點,那便是她不愛他,而他也並沒有那麼的喜愛她。真正愛一個人,是會為了她的一切痛心,而不是對著她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