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慶很懂事,自己捂住了小嘴巴,眼珠子卻骨碌碌一轉,哼,娘親嘴上說不讓人家去打劫,現在鬼鬼祟祟的,還不是要去搶燒雞?
鍾離妍拉著鍾離慶堪堪躲入一旁的灌木叢,迎麵便竄出一隊黑衣蒙麵人,為首的那個手端青龍大刀,左顧右盼,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鍾離妍皺皺眉,她和小慶幾年都在隱居,應該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才對,隻是不知道這路黑衣人的身份,她也不好猜測到底是不是衝著她和小慶而來。
正想著,黑衣人陣中卻傳來一聲慘呼,原來是又有人帶著人馬襲擊了黑衣人的隊伍。
鍾離妍屏氣凝神,專注地觀看著場中的戰況。
馬上之人一柄銀槍在手,直直地指向黑衣人的首領,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樣一路追殺,倒真是一群不怕死的狂徒!說!你們的主子是誰?為何要緊追不舍?”
黑衣人訓練有素,才剛一受攻擊,便迅速地變換了隊形。
黑衣人首領滿是不屑:“溫靖天,你少廢話!咱們各為其主,今日便是兵戎相向,哪裏有這麼多廢話要絮叨!”
說罷便一抬臂膀,七八隻小巧的袖箭便直衝溫靖天的麵門而去!
那個被稱為溫靖天的人身子一擰,頭輕輕往旁邊側過,袖箭便“噗噗噗”地釘入了後方的樹幹上。黑衣人見溫靖天避過袖箭,隨即大喝一聲,身形暴長,青龍大刀已經朝著溫靖天劈過去!
頓時,雙方人馬混戰一團。
鍾離慶看得津津有味,輕聲嘀咕道:“娘啊,你不讓我出手,人家已經有人出手獵食了……”
話音未落,鍾離慶就得到了娘親的一記爆栗,馬上乖乖地閉緊了小嘴巴。
鍾離妍教訓完小慶,又回頭專注地看著場中的情形。
看著這黑衣人的身手,鍾離妍不禁皺眉,這身手為何如此像九黎國的士兵,不僅如此,有幾招甚至似出自於將軍府特有的招數!猶記得當年,這還是由她開創,難道是鍾離府影劍?鍾離妍思索這須臾,場中情勢卻已經起了變化。
那黑衣人首領不過與溫靖天鬥了十幾個回合,便倉皇敗下陣來,右手手腕處的血跡順著手掌往下滴落,盤旋蜿蜒,像一條小蛇,胳膊也無力地垂落下來,看來是右手經脈受了傷,以後也很難再拿起那柄青龍大刀了。
溫靖天一得手,身形便往後退去,迅速地聚攏了手下,右手手指放在唇邊打了個呼哨,剩餘的東海國禁衛軍便重新向黑衣人席卷而去,呈扇形將黑衣人圍裹其中,意圖全部殲滅。
足尖一點,溫靖天便飛入陣中,手中銀槍似乎與溫靖天融為一體,所到之處,無不是慘叫連連,眨眼功夫,陣中隻剩下了五名黑衣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一手扶著受了傷的黑衣人首領,一手持劍擋住溫靖天等人的攻擊,漸漸地有些體力不支。
而其他三名黑衣人相互對看一眼後,迅速地排成了一道人牆,將其他兩名同伴擋在身後。可區區的殘兵遊勇又豈是溫靖天的對手更何況周圍還有數十名東海國禁衛軍的淩厲攻擊。
見勢頭不好,三人且戰且退,中間那名黑衣人回頭嘶吼道:“快帶頭兒走!”
說話間,一柄劍已經刺破了他的大腿,黑衣人慘叫一聲,卻仍然不減攻勢,一劍穿透了對麵禁衛軍的喉嚨,然而長劍還未收回,右臂卻被溫靖天生生齊根斬斷!
此時,黑衣人頭領在下屬的扶持下,已經踉踉蹌蹌地衝著鍾離妍和鍾離慶藏身的灌木叢衝過來。
鍾離妍馬上就提高了警惕,輕聲囑咐鍾離慶不要動,遠山眉卻緊緊地蹙著。
她知道此時此刻不應該去趟麵前的這一灘渾水,帶著小慶,體內又有舊傷,實在是不宜出手。
可方才那三個黑衣人誓死護衛首領的舉動又震撼了鍾離妍。她拚命克製自己不去想五年前戰場上眾將士為保護她英勇赴死的血腥場麵,奈何黑衣人的慘叫聲卻總是將她拉回五年前的黃昏,總也甩不掉。若不是當時她太大意了,中了鍾離媚的圈套,那千千萬萬的好兒郎,又怎會變成累累白骨?更何況,這些黑衣人又極似將軍府之人!
鍾離妍暗暗地握緊了掌心。明顯有些舉棋不定。
但不容鍾離妍細想,溫靖天已經衝到了黑衣人首領麵前,長槍筆直地刺過來,一旁的黑衣人見狀忙閃到首領麵前,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這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