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韓沐摸去□□開小會的密室之後,太子開會就不再避著他了。所以密室中經常出現這樣一個場景:太子和大人們討論足以動搖一個國家根本的大事情時,會有隻有純白的小團子在一邊跑來跑去,等他們討論到能引起他興趣的時候,小團子還會停下來,端端正正地蹲在椅子上,抬起頭老老實實聽他們討論。
諸位大人對它的感覺已經從驚訝好奇過渡到見怪不怪了。其實,雖然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大人們還是很喜歡毛茸茸又乖巧的小團子的,隻是每當他們和它親近,比如摸摸它的頭時,某人總在一邊冷著臉咳嗽後,諸位大人們也就不好意思再逗弄它了——尤其是某人在場的時候。
然而作為人見人愛的團子,韓沐的心情卻不是那麼美麗。他發現腳本的劇情,崩了!
在腳本裏,太子在靈堂被莊妃陷害於皇帝的小妃嬪有染,並且當場被逮了個正著,之後一切事情就像多米諾骨牌一般往壞的方向狂奔而去!
然而,在這個世界裏,太子犯了一種被摸就會吐的病,那日當場吐的小妃嬪麵色發白!捉奸沒捉成,反倒是太子狂化了,一頓板子打下來不但熄滅了莊妃的熊熊氣焰,還讓皇帝正視這個與往日不同的兒子,反倒因為遲疑而沒有刷下限繼續對太子捅刀。
接下來又是太子show time了。幹淨利落的弄死莊簡,用通敵書信來轉移各方對莊簡死因的關注。而作為關鍵證據的書信,經韓沐偷聽得知,那書信竟然是原件!因此無論怎樣檢驗和狡辯,哪怕上述程序顯得荒謬,結果都隻有一個——莊簡的通敵之罪鐵板釘釘!
到了這一步,太子一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就是要逼著皇帝表態:是自斷臂膀保全自己,還是自斷臂膀保全自己?!
皇帝在這時已經無路可退了。確鑿的證據加上邊關將士的血書已經擺在了他的案頭,包庇,便意味著和曹廣調|教出來的、代表著東趙未來的潛力小將們離心,代表著他珍視一輩子的名聲掃地。斷,隻需要殺掉莊氏便能暫時平息太子一方的怒氣。
而作為一個將祖宗江山和事後名聲擺在一切之上的皇帝,沒有選擇!
這就是太子造出來的“勢”——勢已成,就算天子,也由不得自己。比起莊氏上不的台麵的傳播流言、拿內宅關係做文章、暗殺等方式來扳倒對手,太子的格局和手段直甩他們八條街還不止!
更重要的是,太子的隊友實在太給力——很早之前已經發現異狀的曹廣曹帥,並沒有放掉任何可能的疑點,雖然最終還是不小心死在了莊簡的暗算之下,但正因為他留下的許多線索,太子才能如此快速的取得關鍵證據。除此之外,作為軍中名帥,曹廣“戰神”的名聲一方麵來自於極低的敗率,另一方麵來源於其對手下將士大力的培養和提拔,他所培養起來的小將在他死後撐起了東趙的半片天。
與之相比,莊妃的隊友,皇帝陛下,在坑死隊友之後,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朝對手遞來了橄欖枝!
韓沐有些看不懂:還能不能痛痛快快的撕一場了?而且,你們不撕的話,我要怎麼完成任務啊摔!
皇帝被太子虐過之後,就像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樣,什麼奇珍異寶都往東宮裏送!那一幅好爹的樣子,讓韓沐看了都牙疼。比起殷勤的皇帝,太子對此倒是很冷淡——雖然弄死了莊氏,但罪魁禍首還在這裏蹦躂呢!礙於各種原因,他現在暫時不能弄死他爹,但也不想看見他那張令人倒胃口的嘴臉啊!
皇帝卻委屈極了,他之前之所以想要弄死曹家,一方麵怕曹氏勢大弄權,見太子柔弱而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來。另一方麵,還是太子平日專注於功課,參政之後又專注政事,安分的不像一個太子,往日隻當他才幹不夠、性格也軟,起初莊妃那般挑釁他也沒見他有什麼表示,還當他不是這塊做儲君的料。
可誰知道,表麵上乖乖的兔子,誰隻扮豬吃老虎的狼崽呢!皇帝心裏不是個滋味——若他早日發覺太子有這才幹,若是他對曹廣的人品有進一步的了解,他吃飽了撐的多此一舉!
皇帝的心思趙佑祉也能猜出七八分來,隻是對方越是討好自己,自己越到愈發看不上對方。
早幹嘛去了?不愛護妻子,不親近兒子,暗自腦補大舅哥要侵吞自己家產,於是先發製人聯合自己的小妾把妻子一家殺個精光,等到事情敗露了,又將小妾推出來平息兒子怒火,末了假仁假義地將自己的自私、刻薄、勢利歸集到保衛祖宗江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