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玻璃門外，我看著裏麵坐在床邊上的李璐，從腦電波分離機中出來以後，她有了一點兒改變，不再像之前一樣稍有不順心就哭鬧，大多時間裏，她都在和床上昏迷著的墨墨說話，說一些我們聽不清楚，也聽不太懂的話。
我想或許是其中的磁場對她的大腦產生了影響吧，隻是我現在沒有時間去檢測這種影響的好壞。不過，墨墨和李璐這種大多不被世俗人接受的情感，相比男女之情，可能會格外珍惜。
比較起來，墨墨似乎有了一些好轉，她嘴唇上的顏色在一天一天的淡下來，我想，也許是有毒氣體在一點一點的跟隨血液的新陳代謝而流出體外，不一定哪一天墨墨可以睜開眼睛，就算她變得和李璐一樣，在我眼裏，也已經可以稱作奇跡了。
“這是今天他們的藥。”孫琦在我身後遞上了醫院的處置單，我簡單的掃了兩眼，見沒有什麼特別的，就簽了字。可是她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在遲疑著什麼，我疑惑的回頭看著孫琦，見她從那個黑色的小包裏取出一個信封：“上虞科技有限公司又起訴了我們，這是法院的傳票。”
我接過那個信封，心思並沒有多少在這件事情上，隻是想到李璐似乎也有一隻這樣包，是一個我叫不上來名字的名牌，價錢要我做護士時候一年的工資。
我看了看傳票，沒什麼細節和特殊，幾乎和上一次我收到的一模一樣。孫琦站在我身後一直想說什麼，糾結的都快要瘋了，我就讓她有什麼說什麼。
“我看了我們上一次打官司的細節，李璐是律師，這一次我想，我們不如直接求助大使館。”孫琦小心翼翼的說出了這句話，我隻是冷笑了一下，把傳票折好放在她的小包裏：“不用了，給所有人打電話，不用來上班了，馬爾斯實驗室解散。”
“啊？”孫琦沒想到我會說這話，呆在了病房門口。我沒有心情看她這種驚訝的表情，直接下樓上了車。
樓上，我不知道孫琦是不是還呆呆的站在原地，我想她曾經和李璐的關係不錯，李璐提起過我無論如何都要留住實驗室的話，對於這次輕而易舉的放棄，應該在她的意料之外。
或許，也在童文國的意料之外。我歎了一口氣，轉了一下方向盤，往人民醫院開過去。期間我給76打了一個電話，忙音讓我不在驚訝，她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隻是我現在還不是知道的時候。
我一直不喜歡醫院，無論是工作的時候還是後來無數次和這個地方的接觸，都沒有給我留下過很好的印象，但是這一次，我不得不承認，看見病床上躺著的人，我竟然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並且在我的記憶中，上一次我看到莎拉這個樣子的躺在病床上，還是她和她那個無國界醫生霍爾離婚的時候，她在我的一次會議中暈了過去，一臉昏睡了三天，那個場景和現在看起來，像是把時間往回撥了十年。
或是向前撥了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