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個時候,她也明白一個道理,她的生命背負著媽媽的希望和愛,她要做個聽話的好孩子,要彌補爸爸帶給媽媽的傷害。
現在看來,那個時候太幼稚了,不然怎麼會那樣輕易的想放棄自己的生命呢?不然又怎麼會想要用生命來維護這個破碎的家呢?如果不是當初自己的任性和自私,如果像所有單親家庭的孩子那樣接受現實,媽媽會不會少受些折磨?會不會已經找到相伴一生的伴侶了呢?是不是就不會流那麼多的眼淚了?
“小姐一個人????????我跟你說話呢!裝什麼!”
直到一雙手摸上自己,沅曉言才發現麵前的男人。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渾身的酒氣,一臉的猥瑣樣兒,看的讓她直惡心。
她眉毛一皺,沉默地揮開來者的手。
“喲,還在這裝純情啊!什麼樣的女人我沒見過啊,你以為你???????哎呦,他媽的,你誰啊?想英雄救美?”
沅曉言一抬頭,猥瑣男被人反扭著胳膊一臉痛苦。
“我‘服侍’的女人你也敢動手?”話未落那個酒鬼被來者一拳打歪在旁邊的沙發上。
眼尖的經理匆匆擠過來勸架:“鄒少,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看他也是喝多了,今天就這樣吧!這頓算我的,您給個薄麵!”
她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被這個人稱鄒少的男人拽出來了酒吧。
她本也沒喝多,一吹風更精神了,打量眼前的男人,心裏嘀咕:這不是那天把自己絆倒的男人嗎?
“怎麼,想起來了?我就想麼,我‘服侍’過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忘了我呢!是吧?”
沅曉言卻沒接話,看著遠處的路燈,“剛才,謝謝你。”
也許是聽出了她的落寞,他也沒再開玩笑了。
沉默半晌,他再次開口:“走吧,我送你,”
說完不等她同意,打開車門強硬地把她按進副駕駛座。
車剛起步,她突然說:“等一下。”隨後按下車窗向酒吧門口看去,剛剛明明看到一個很像柳真的身影,現在卻不見了。
“怎麼了?”
“沒事,還以為是我朋友,眼花了。”
“你住哪?”
“人民廣場。”
“你露營啊?”
“這麼多廢話。”
誰都不再說話,他打開音響,溫柔的輕音樂在沉默的空間裏流淌。
“班得瑞《童年的回憶》?”她輕輕的說,“我也很喜歡。”
優雅的旋律,仿佛在溫柔的述說。她眼前又開始朦朧,卻不敢伸手去擦,怕他看到。扭過頭看向窗外,一張安靜流淚的臉映在玻璃上。
這一刻她真的很感激他,感謝他的若無其事,感謝他的紳士風度。
她終於平靜下來,也不再流淚。他突然停下車:“你等一下,我去那邊買瓶水。”
她看著他的背影,雖然沒有騰唐高大卻很讓她心安,也不知道哪個幸運的女人能伴他左右。
當那個身影隱沒在門口以後,她上了出租車。
既然是陌生人就按著陌生的模式相處,過多的糾纏毫無意義。
拎著水回來的鄒天翼,發現剛剛還坐在他車裏流淚的女人消失了。如果不是車裏還殘留著她身上清甜的香水味,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覺了呢。
想起她倔強的緊咬嘴唇的樣子,他嘴角不禁泛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