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十五歲，殺過第一個老人起，他便喜歡上了那種殺人的感覺。
他特別迷瀕死者絕望又不甘的眼神，那種仿佛掌控了一切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讓他光是想想，就覺得興奮。
所以這條路，一旦開了頭，就永遠回不去了。
院子裏埋著的屍骨，有十七人是他殺的。
但他承認了，十八人都是他殺得。
畢竟他們王家還是要留個根的。
陸月馨生的那個孽種，他不期待。
畢竟兒子王向東更像他，無論是品行還是心性，都像他。
兒子是他的延續，他不能讓兒子跟他一並走了。
殺一人的結果和殺十八人的結果，沒有什麼不同。
張江看著承認了所有罪行的王建華，無情道：“你究竟殺了幾人，你心中有數，我們心中也有數。”
“什麼？
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承認所有人都是我殺的，還錯了？
那行，我不承認了，我要翻供！”
王建華一聽公安這話，暗道不好。
“鐵證如山，你如何翻供？
你們父子自以為做的天縫無衣，實則是你們自己出賣了你們自己！
王建華，你想承認這十八個人都是你殺的？
也要估量一下你和你兒子的身高力道，這其中有一具屍體，年齡很小，被殺時，應該死的很痛苦。
畢竟她是被人從身後割斷了脖子，失血過多而死的。”
隨著張江的描述，王建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
那晚，是他兒子王向東第一次動手殺人。
小動物他殺了無數，可殺人，卻是第一次。
那小姑娘是他專門替兒子買回來的童養媳，名義上是童養媳，實則就是個伺候他兒子的小丫鬟。
長大了，若是不喜歡了？
直接打發了就是。
可那晚，他去找兒子，可一進屋，看到的便是滿地的鮮血，而那小姑娘就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當時他就問兒子，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兒子是怎麼回答的，他記憶猶新。
兒子說：“好奇一個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血？
能染紅多少塊地磚？
死後，屍體是不是也是僵硬的掰不動？”
王建華仍記得他當時的心情，很複雜。
不是複雜他兒子殺人的原因太簡單，而是複雜，他兒子竟然不是因為快感而殺人的？
沒有快感，以後哪還有這方麵的興趣呀？
果然，他兒子自從那次後，再沒有殺過一人。
可雖然沒有再殺人？
但他還是從兒子身上找到了和他一樣的癖好。
那就是他兒子還是喜歡虐殺小動物。
今兒虐殺小動物，那明兒就一定能虐殺人！
所以，王建華一直在等兒子再次下手。
隻要有了第二次，兒子就再也不可能收手了。
他們父子倆，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父子。
並且，王建華都已經替他兒子找好下一個目標了，就陸月馨了。
陸月馨替他生了個孩子的秘密，絕對不能有第二個人知曉。
死人，才能永遠保守住秘密。
隻是他沒等到兒子弄死陸月馨，就等來了公安。
這是王建華萬萬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