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館,謝仁並未著急回去,他打算好好逛逛這曆史上頗有名聲的長安城。
臨近晌午,卻意外下起了雨,街上行人比以往少了很多。
謝仁在小鋪內買了把墨綠油紙傘,漫步在街頭。
細密的雨絲將青石板衝刷,雨珠自傘邊落下,路邊仍有一兩個小販撐起棚子在底下不願收攤。
謝仁正走著,忽然感覺身後有人拉他。
轉頭一看,那人約是六七歲的樣子,是個男孩,卻可愛得如女娃娃那般,身著絲綢外袍,金絲紋,隻是身上濕漉漉的,配上這委屈的小表情格外惹人心疼。
應當是哪個富家公子偷跑出來的,周圍隻有他一人。
男孩拉著謝仁的衣袖,猶豫了片刻欲言又止,好像不好意思開口,臉漲得通紅。
謝仁笑笑,隻是拉起男孩的手將他帶到傘下問道“小公子家居何處?姓甚名誰?”
那男孩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道“娘親說了,不要我告訴生人家住在哪裏,也不要我隨便告知他人名諱,所以我不能說。”
“那你如何敢與生人亂走呢?”謝仁頓時起了逗弄這小男孩的心思。
“因…因為……因為?”小男孩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呃……因為哥哥長得好看,不像壞人!”
“那為什麼不告訴哥哥你家住何處,叫哥哥送你回去呢?”
“反正…反正就是不能告訴你,而且我也不想回去……”男孩抱著手低頭,聲音越來越小,似有些心虛。
謝仁見此也不多問,逛街嘛,多帶個小孩不礙事,他可不是會把一個孩子丟在雨裏不管的人。
雨並沒有持續多久,但雨停息後街上仍是一片冷清。
男孩雖說沒有再拉著謝仁,但還是像根小尾巴一樣跟在謝仁身後。
謝仁見此倒也拿這小家夥沒辦法,故意放慢了些腳步。
可突然身後“噗通”一聲。
“臥槽我不會遊泳啊。”謝仁看到男孩這都能落水頓時著急起來,他啥都會一點,但唯獨遊泳這玩意他是真小白啊!
這麼大一個長安城,給沿河路段修個欄杆能花多少錢!?
但眼下容不得謝仁考慮了,他一步過去將手中的油紙傘移到男孩麵前,男孩胡亂抓住傘把,謝仁看好機會一把將男孩提溜出來。
“你這呆瓜,怎麼這都能落水?”謝仁有些無語,這可是平地啊!哪家貴公子這麼誇張。
男孩眼眶泛紅的抽噎,埋在謝仁懷裏一抖一抖。
沒辦法了,幹脆雙手托起他帶著一起走。
見男孩還在哭,謝仁隨手從青白色大袖的袖袋中拿出一隻吊墜。
那吊墜是個黑色鐵鷹,雕刻得栩栩如生,十分精細,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飛,其嘴裏含著同是黑色的圓形琉璃,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謝仁把鐵鷹給男孩把玩,又買了紙燈好生哄了一陣才把懷裏這個呆瓜哄好。
過了不知多久,謝仁感受到天色漸暗,放下右手提著的蜜餞和一隻燈籠。
拍拍手中抱著撥浪鼓已經熟睡的男孩“小家夥確定不回家?家老找你怕不是快要找瘋了。”
本有些迷糊的男孩聽到回家頓時就精神起來,搖頭道“才不回去!都是一群裝清高的討厭家夥!父…父親也是無聊至極!
我……我想去你家,你會給我買好吃的好玩的,比他們好多了!”
“不行!”謝仁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可不想背上一個拐賣某官員家公子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