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臨近午時。
大雨傾盆如注,氣喘籲籲的唐嶼靠在一棵樹後,衣服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身上,汗水混著雨水向下淌,還有一些已經蒸發成了熱氣。
剛剛已經全速奔跑了幾十分鍾,向曼曼早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荀彧也渾身狼狽好不到哪兒去。
他們三人分散在相距隻有幾米的樹林間隙,小心躲避著追來的雇傭兵們。
他們大約有四五個人,騎著一輛吉普和一輛摩托,自從早上開始就一直追著唐嶼三人。
那隊雇傭兵不知道是發現了他們營火的痕跡,還是碰巧看到了他們,所以才跟隨上來的……
而且在剛剛逃跑的時候,向曼曼的手臂似乎被子彈射傷了,她按著手臂靠在樹後,一直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噠噠……”
有人靠近了!
唐嶼屏息凝神,從雨聲中辨認出踩在落葉和雜草上的腳步聲。
他探頭向外看了一眼,發現有個雇傭兵正在緩緩向他們這邊走來。
他手裏拿著步槍,腰帶上還別著一柄匕首,離唐嶼和向曼曼隻有十幾米的距離。
而荀彧躲在另一側的樹後,從雇傭兵的角度應該很難發現他,不過再這樣下去,自己和向曼曼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向曼曼受傷了,不過就算她不受傷,唐嶼恐怕也指望不上她,而荀彧現在正位於那個雇傭兵視野的死角,或許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
唐嶼看向另一側樹後的荀彧,他也正望過來,二人互相交換了下眼神,心中的計劃便已經了然。
唐嶼將手交叉放在脖子上朝他比劃了一下,示意等會兒讓他控製住那個雇傭兵,荀彧思考權衡了一會兒,衝他點了點頭。
隨著那個雇傭兵越來越近。
十米……
八米……
五米……
就在他馬上就能發現樹後躲藏著的唐嶼時,荀彧從他身後的草叢裏跳了出來,手上青筋暴起,奮力箍住雇傭兵的脖子,而窒息感也迫使雇傭兵鬆開了拿槍的手。
就是現在!
荀彧恐怕很快就會被他甩開,唐嶼看準機會立刻從樹後衝了出去。
雇傭兵見另一人衝出來瞬間慌了神,他想去拿起槍帶連著的步槍,而荀彧卻不讓他得逞,一隻腳纏著樹幹,兩隻手緊緊勒住雇傭兵的脖子將他用力向後拉。
這為唐嶼創造了一些時間,他衝到了雇傭兵麵前,這時傭兵也已經擺脫了荀彧,將手伸向了步槍握把。
唐嶼迅速貼近了雇傭兵的身體,手伸向他腰間的匕首,雖然雇傭兵握住了步槍,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讓他無法立刻射擊。
唐嶼迅速拿到了他腰間的匕首,然後用力滑向雇傭兵的咽喉。
雇傭兵奮力抵開了他,開槍朝唐嶼的腿部射擊,唐嶼舉起匕首也顧不得中彈的危險,機會隻有這一次。
成功了!
他搶在雇傭兵再次開槍之前,割開了他的頸部動脈……
雇傭兵用力按著脖子,拚命張大嘴卻說不出話來,渾身抽搐了幾下,幾秒鍾後,這個落單的雇傭兵便倒在地上漸漸不再動彈。
血濺了一身,唐嶼捂住嘴忍住想吐的衝動,小腿雖中了槍,不過似乎沒有打到骨頭,但還是鑽心刺骨的痛。
這下可好了,腰腹中一槍還沒好,小腿上又來一槍,這是要廢了他的節奏呀!
不過等不及唐嶼歇息,剛剛的槍聲卻已驚動了那雇傭兵在附近的同伴。
“在那邊!”
雇傭兵們朝這邊趕來,他們必須趕緊逃跑。
“快走!”荀彧忙出聲提醒。
“等……等一下……”
唐嶼拖著腿爬過去想拿走雇傭兵身上的裝備,但那把步槍是用袋子拴在身上的,一時間竟無法輕易解下。
“算了,沒時間了,快走吧!”
傭兵團已經發現了他們,唐嶼隻能被荀彧背著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而藏在樹後的向曼曼被剛剛發生的一幕嚇得不輕,隻得一言不發的緊跟在他們後麵。
但願……
這次能夠順利的逃掉。
在經過近一小時的逃亡之後,他們三人終於甩開了身後那群嗜血的雇傭兵。
“怎麼樣……你還好吧?”
荀彧將唐嶼放下,扶著的胳膊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