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至深,郊外的樹林裏,伊離靠著一顆粗壯的樹幹,周圍放著三四壇清酒,馬兒拴在一旁正安靜的吃著草。夜晚,樹林裏孤寂的可怕,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平日最怕黑的伊離此時卻未覺著一絲畏懼,腦海中全是侯奕清的麵孔,心裏卻是冰冷的。
冰涼的酒水穿過喉嚨隻覺著渾身冷的發抖,右腿的疼痛喝了酒也就覺得沒那麼疼了。原來身體上的傷痛可以用酒來麻醉,但是受傷的心為什麼還是依舊那麼疼呢。
抱著酒壇,眼淚啪嗒啪嗒的滴在裏麵,她隻覺得委屈,一抬手連著摻了眼淚的酒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原來眼淚的味道是苦澀的。
揚手將空了的酒壇使勁扔了出去。“呦····”空酒壇像是砸到什麼人了,一聲低吟從前麵不遠出的草叢裏傳來。
伊離愣愣的看了眼前麵,由於天太黑,什麼可疑的人和情況都沒看見,伊離不禁笑笑,“看來是真喝醉了,竟出現幻聽了。我還真以為這樹林裏有著第二個人呢。”
不再管它,伊離抱起酒壇繼續喝著,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快速的搶走她手中的酒,“你沒聽錯,是人的聲音,你的確砸著人了。”一仰首突自的喝著她的酒,在她身邊席地靠著樹坐下。
伊離驚恐的看著他,“你是人還是鬼啊。”不禁怯怯的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身體。
“我要是鬼的話,你剛才的酒壇就不會砸著我了。”趙升冷眼看了看她,又繼續喝著。
摸著他的身體是溫熱的,說話也如此怪戾,伊離才堅信原來這片寂靜的森林裏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你大半夜的怎麼睡在草堆裏,也不出聲,是想嚇死人嗎。”伊離氣憤的冷斥一聲,“把我的酒還給我。”伊離起身去搶,卻被他藏在身後,擋住她伸過來的手,“我的酒喝完了,你的酒就借我喝點唄。”
伊離也不想再與他爭執,便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沉默了良久,趙升一抬眼看向她,“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躲在這麼黑的樹林裏喝酒,就不害怕?”
對麵的人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怎麼了,是被心愛的人拋棄了,還是心愛的人就要娶別人了?”趙升不看她獨自說著。
這句話此刻卻像針紮在她心裏難受。
趙升沒有看見她此刻憂傷痛苦的表情。輕歎了口氣,看著遠方,倒不像是在和她說話一般,“我喜歡的人明天就要嫁給別的男人了,我卻隻能在這喝悶酒。”
聽著他和自己一樣的遭遇,伊離竟覺得有些同情他,畢竟他此刻正感受著和她一樣的痛楚。伊離舉起酒壇伸到他麵前,“來,我們相互幹一杯,紀念我們即將死去的愛情。”
“難道你也是和我一樣的情況?”趙升錯愕的看著她。
“我愛的男人明天就要迎娶別的女人了,我和你一樣也隻能躲在這裏喝悶酒,我們是不是都是很沒有用啊。”伊離苦澀的笑了笑,“你說我們喜歡的人都是明天成親,會不會就是你愛的人嫁給了我愛的人啊。”
“哪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呀。”
“說的也是,哪會那麼巧合呀。”
兩個深夜喝著苦酒的失意人,相互隻能訴說著彼此的傷心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