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奕清獨自駕著馬奔出將軍府,麵色晦暗悲傷,藺素問見他出府也未多加阻攔,想著他此刻心裏也是一直壓抑著的,讓他出去釋放抒發一下也好。
酒樓內買了兩壇竹葉青,侯奕清起身躍於馬背之上,一踢馬肚,穿過街市,恰巧瞧見坐在酒攤鋪子裏的伊離,她麵前放著一壇清酒,一杯一杯很急的喝著,神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侯奕清瞧見伊離的時候,伊離正好也看見了他,馬匹就停在她身邊,侯奕清坐在馬背上低頭緊緊的注視著她的眼睛,伊離眼睛頓時有些濕潤,興是剛喝了酒的緣故,眼睛裏滾燙滾燙的。
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著,默默注視了很久,侯奕清什麼也沒說,堅毅的把手伸向她麵前,伊離不假思索的把手遞與他。
侯奕清一用力將她拉於馬背上,伊離坐在他身後,緊緊的環著他的腰,既欣喜又緊張。
陵江的水依舊如往日般清澈平靜。隻是兩人一同站在這條湖邊望著湖麵嗟歎人生,卻已是時隔已久。
天已近黃昏了,晦暗的湖麵映照著兩人相對無言尷尬難看的神色。伊離緊緊握著自己的衣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麼久了未見,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些東西是否改變了。
“你··你還好嗎。”侯奕清幹澀的打破沉默,那份溫柔與關心到還如從前那般。
伊離苦澀的笑笑,“我很好,你呢,素問應該是個很好的妻子吧。”雖然麵上是微笑著的,但心裏為什麼這般不舒服呢。
“她···,”侯奕清停頓了不想在她麵前說起別人,知道她是不願意聽的,轉身從馬背上取下美酒,“你一個人喝酒多孤獨,現在有我陪你吧。也算是你陪我。”
伊離知道他心裏是難過的,侯老將軍的事一定壓抑的他喘不過氣,見他出府買酒喝,就知道他一定是痛苦的承受不住了,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酒,伊離無比心疼的看著他,他真得消瘦不少,原本就剛毅的麵部輪廓現在看起來更加棱角分明了,濃重的黑眉下的雙眼似兩潭深陷的漩渦,沉寂哀傷,看著讓人揪心。
侯奕清隨意的在湖邊坐下,抱起酒壇一仰頭猛地喝下一大口,冷冽的酒水順著嘴角傾灑在脖子上濕了麵前的衣服,一抬衣袖擦去嘴角殘留的酒漬,望著湖麵的表情異常凝重。
在他身側坐下,“你父親的事我聽說了。”伊離淺淺抿了口酒水,“想開點···”
侯奕清抿著嘴苦澀的拉著臉,抬頭看著她,眼神內的憂傷看得她心裏緊緊的揪著。
伊離慢慢靠近他,伸手將他攬進懷內,下巴貼著他的肩膀,酸澀的淚奪眶而出。侯奕清雙手抬起猶豫了片刻,輕輕地搭在她的腰際,在她麵前他脆弱的像個孩子,毫無顧忌的哭泣著,伊離輕輕撫著他的後背,兩人就這樣擁抱著,許久不曾說過什麼。
侯奕清將她送回木屋的時候早已深夜了。伊離並未告訴他她近日都是借住在譽王府,怕他多想,就故意隱瞞了。
看他走遠了,伊離並未進入木屋,長歎了口氣,輾轉去了譽王府的方向。
李墨裔穿著單衣站在院內,眼神時不時的瞅著王府大門口。
見著她從外麵回來,李墨裔明顯的麵上掛著責怪,“你去哪裏了,這麼晚才回來。”
“我··我就出去轉轉,你··是一直在這等我嗎?”見他獨自站在這裏,已經過了三更天,王府內家仆女眷早已入睡,此刻的譽王府安靜的猶如一座孤城,除了廊簷間閃爍的紅燈,別無其它。
“我隻是睡不著,剛剛起床走走。”李墨裔一轉身掩藏著麵上的擔憂,“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看著他故作輕鬆地隨意一問,也並不再追究她晚歸的緣由,她也不去想太多徑直去了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