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靈光一閃,仿佛又看到殷落落自信的笑容,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她製勝的法寶。
他痛苦的彎下腰捂住痛處汗如雨下,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殷落落走到他麵前嬉笑道:“我說過你肯定會輸的,看來那個什麼鏢局的總鏢頭也不過如此啊,怎麼樣,服不服?”
霍虎掙紮著抬起頭和她對視,眼睛裏充滿怨毒和仇恨。
殷落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裏似有不忍,可是馬上另一個念頭霸占了她的腦袋,她必須要得到雪靈芝,做了這麼多不就是為了它嗎?現在,她如願以償,手裏捧著不足拳頭大小的一朵,殷落落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殘存在心底的那一點點不安和愧疚一掃而空。
她狠下心來最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灰袍中年人輕輕說了句對不住轉身就要沒入無邊的黑暗中。
在她舉步的前一刻她聽到地上的人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哼音:等•;•;•;等•;•;•;•;一下。
她回過頭。
看到滿是胡須的臉上布滿了烏雲一樣的顏色,她知道這是毒發的征兆,這個人,恐怕不行了。以為在最後的時刻想博得她的同情,殷落落冷冷的表情堅決的回絕了他。
他的嘴角動了一動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殷落落湊近他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忽然她驚訝的發現明明已經沒有了神采的瞳仁卻在她俯身下去的一刹那精光爆射。
不可能!她張大嘴往後退,視野裏嘴邊掛著點點血絲的霍虎像僵屍一般直挺挺站了起來。不!殷落落心在狂跳,眼前的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她驚恐的看著這一幕這麼也不能相信,她親眼看見三枚喂上巨毒的挫骨針射進他的身體裏,中了毒針的人怎麼可能還能站起來?
他不僅站了起來而且還在笑————那種讓人看了睡不著覺的笑容。他瞪著殷落落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眼睛裏布滿鮮紅的血絲,雙手緊握成拳頭青筋暴突。
“你,怎麼會?不,不可能。”顫抖的說出幾個字,舌頭打結。
霍虎緩緩的向她伸出手,聲音嘶啞:“給我!”
殷落落手忙腳亂的把靈芝藏進衣袖,吱吱唔唔道:“你別想了,我不會給你的。”
“那就死!”話音未落殷落落細嫩的脖子忽然就被他抓在手裏。一陣強烈的窒息感撲來,她的手在他身上亂抓,她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漸漸的,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雙臂頹然垂下,神誌越來越模糊。她放棄了掙紮靜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就在她認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咽喉一鬆一股迅猛的氣流衝進來,她劇烈的咳嗽,拚命的呼吸著。第一次這麼貼近的感受死亡的氣息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她最想看見的人。
“爹——”她叫出來,忽然看到熟悉而慈祥的麵孔想起受過的委屈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幽暗的樹蔭下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黑袍老人,鶴發童顏神采奕奕飄飄如仙翁。
“霍鏢頭,這樣對付一個女孩子恐怕不太妥當吧?”語調平淡,徐徐的送入耳中有一種自然的威懾力。
“哼,這種時候還管什麼身不身份的。”
依舊淡淡地:“卻不知小女什麼地方得罪了霍大鏢頭居然要取她性命。”
霍虎瞟一眼仙立的黑袍老人,冷冷地說:“你自己問她。”
嘴唇微啟,彬彬有禮的:“無論如何罪不至死,霍鏢頭的氣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霍虎道:“我一向如此。”
殷三道:“你又何必如此,江湖上誰不知道霍鏢頭的名聲?”
霍虎怒道:“少跟我廢話,殷老頭,既然你百般袒護你的女兒我們今天就來分個高下。”
“爹爹”,剛剛恢複的殷落落迎上去抱住眼色平淡的老人:“你不能和他打!”溫和的大手輕輕拂上她的頭發:“沒事的乖女兒,你去看看那個小子,他的傷可不輕啊。”“不,不要。”
平地忽然刮起一陣狂風,眼前一閃兩個人就消失了。
再次出現時已在幾丈之外。白發蒼蒼的殷三王右手虛握成拳,雙眼微閉。
不遠的地方,霍虎山立如羅刹,身周被飛速旋動的氣流包裹著,青絲飄飛,張大了嘴口中滲出縷縷綠氣。
片刻,蠶繭似的霍虎抬起直挺挺的手臂,猛地,奮力推出。
墨黑的長袍鼓滿了風,撲麵而來的掌力帶著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腳尖一點,輕輕的向後飛起,連劃幾個圓穩住來勢,寬大的袍袖輕描淡寫的一拂。
風動樹搖,碧綠的樹葉紛紛揚揚的墜落,卷入掌力中,一被灌入內力立刻峰立而起已是見血封喉的利器。雙掌翻動,內力猛地一吐激射而出。連番幾個跟頭閃開,咄咄咄幾聲盡數定在一旁的樹杆上。
霍虎拳出如風,拳頭上包圍著濃濃的綠氣。每一拳擊倒綠氣霍然炸開,觸之草木皆枯,顯是隱含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