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雙槐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周了,去接思思的時候那幽怨的小眼神都要實體化了:“穆哥哥,你和舅舅出去玩沒有帶我……”
穆連夏失笑,捏捏他的鼻子:“我們不是去玩啊。”
思思拽著穆連夏的衣角:“不是玩麼?”
“哥哥要回自己的家去做點事情,舅舅陪哥哥去了,因為思思要上幼兒園啊,當然不能去了你說呢?”
思思覺得哥哥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跟宋安隨一家告別之後就跟著宋安淮回家了,一周的時間沒有住人,稍稍有點那個啥的潔癖的穆連夏隻得挽起袖子開始幹活,思思也跑來跑去的遞遞抹布什麼的。在這個時候穆連夏不由微笑,這就是家的感覺。
自從宋安淮在穆連夏朋友麵前說了那些話之後,穆連夏覺得自己簡直是一點芥蒂都沒有了,他就是那樣的信任著宋安淮,如同對方也信任他一樣。
時間過得飛快,清明節的時候穆連夏還陪著宋安淮帶著思思去見了宋安淮的姐姐還有父母,當然,見的是墓碑。
宋安柔去世之後沒有舉行什麼葬禮。
她自小因為身體不好很少出來,甚至因為身體的緣故大學都錯過了——盡管她有一個十分優異的成績——而且朋友也很少,所以宋安淮那時候才那麼不明白,思思的父親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宋安柔的性子看似溫和但十分堅持,她說除了家裏人不要告訴別人她的死訊,不要葬禮,甚至不要那些傳統的東西。她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連墓地都是自己挑選的,讓弟弟宋安淮答應了她,把她的骨灰葬好之後,隻要記得還有個姐姐就好了。
宋安淮當然做不到,但是他還是答應了宋安柔大部分的要求,而清明節卻是他不得不來的。
穆連夏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他看著沉默的宋安淮和天真的思思,有些難過。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溫柔,姣好的年輕容顏讓穆連夏有一陣子心酸。
宋安淮今年算是二十六了,宋安淮的姐姐宋安柔大了宋安淮十歲,去年因病去世,也就是說明她去世的時候才三十五歲。
三十五歲,真的很年輕。
思思對於死亡還有些懵懂。他小時候一直跟著媽媽,前幾年宋安柔的身體撐不住了便開始跟著舅舅一起生活。對於他來說已經習慣了很久才能看到一次媽媽。他隱約有些知道再也看不見媽媽了,但這個概念還不是很明顯。
他看了一會兒墓碑,把墓碑上的字念了一遍,然後仰起頭看向宋安淮:“舅舅,媽媽就打算住在那邊再也不來看我了麼?”
宋安淮蹲下來,握住思思的手:“不是的,媽媽一直在你身邊,隻是你看不見她了。”
思思扁了扁嘴:“你騙人,上次還告訴我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他一直都記得。
宋安淮愣了一下,因為對著思思刻意擺出來的微笑消失了。他抿了抿嘴,又捏了下思思的小肉手:“我沒有騙你,媽媽之前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但是她愛你,不放心你,然後就回來看你了,可惜思思你看不到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