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吧，你們需要新的衣服。”
老頭把一大包的東西交到他們手裏，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大疊的錢放到了茶幾上，“這是給你們的訂金，事情辦完後我會把剩餘的補齊。”
阿朗接過包，有點懷疑地看著老頭，“你真的相信我們殺地了這個人？”
老頭哈哈一笑，搖搖頭，“我已經很久不趕說相信這個詞了。很多事情不是光相信就可以的。我已經活不了幾年了，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了才能瞑目的。可惜我請了很多人，都沒能殺了他，所以這次我對你們也沒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已經是我的最後一搏了，你們懂嗎？“
房間裏忽然就這樣沉默了下來，原來，大家都是在拚死一搏，不條船上，同進同退。
阿寶拿起一件白色的小洋裝，在身上比了比，忽然很興奮地看著老頭笑了起來，“謝謝，我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看的衣服。”
老人一瞬間失神，在她看不到任何血腥和殘忍的天真笑容下，他似乎又回到了過去，沒有仇恨沒有恩怨的日子。
老人揉了揉臉，現在他不想給自己任何軟弱的機會，殺了仇人才是最主要。
“一個星期後，他會參加一個宴會，那樣的場合他的防衛是最強的，但也是最難防的，所以我想你們應該有機會。”
“他是誰？什麼身份？”
許久沒有開口的阿朗忽然問道，他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成熟了。
老人望了望他，默然，忽然站起了身，回頭淡淡說了一句，“你不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幫我殺了他就行了。”
殺這個人完全是茫然的，不知道身份姓名，隻有一張模糊的照片，雖然後來老頭又給了一張很清晰的照片讓他們辨識，但明顯地是，這是個很難對付的男人，阿朗感覺到他似乎和黑道有關聯。他沒有把他的猜測告訴阿寶，一來是怕她害怕退縮，二來也是變相地在安慰自己。他隻希望殺這個男人會比上一個更容易。
那老頭也是，自從上次阿寶謝過他後，他就像是中了邪似地不斷買來最新最貴的衣服給阿寶，不過從他這一次次的行為來看，老頭的確很有錢。
最讓她看不懂的是阿寶，殺她繼父時的凶狠殘忍和狡猾，還有她那超越年齡的成熟都不見了，像是換了個人，完全沉浸在那一堆新衣服裏，整天試穿著一件又一件。然後傻嗬嗬地對著他笑，問他哪一件更好看，最後摟著一堆新衣服沉沉睡去。也許是習慣了她的老沉很狡猾，她這樣天真爛漫的一麵反倒讓他有點接受不了。但不得不承認，和這樣的她在一起，他體會到了從沒有過的家庭溫馨。
“阿朗，你看，我穿哪一件更好？”
他正翻著阿寶的像冊，於是頭也沒抬，胡亂地答了一句，“就你身上那件。”
他聽見啪的一聲，抬頭一看，阿寶把杯子扔到了地上，唬著張臉，悶悶不樂。
“我身上穿著睡衣，你想要我穿了睡衣去參加那個宴會嗎？”
他想笑，卻硬給忍住了，覺得勢必要矯正一下她的思想。
“我們是去殺人的，不是去參加宴會的。更何況，我們怎麼進那個上流人才能參加的宴會還是個問題呢！”
阿寶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動，“還用想嗎？我早就知道該怎麼混進去了。”
“就是這個破辦法嗎？”
“當然，你不覺得很好嗎？”
“……呃……能混進去再說吧。”
他一把握緊了她的手，他不會放的，要死也要拖著這個這麼小就這麼可惡的小女人，要是他死了，就是她害死他的。
阿寶倒是神情自若，揚起那個她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緊跟在一對中年夫婦身後，那樣的距離是她經過測算的，不很遠，但也不是最近。
經過門口，丈夫彎腰簽著名字，太太早已看到了自己的密友，歡快地向大廳裏招手，在人來人往的門口，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身後還跟著兩條小尾巴。
阿寶拉著阿朗站定，對著眼裏有一絲狐疑的侍者禮貌而優雅地笑了笑，眼睛若有若無地朝前麵那對夫婦一瞟，繼續衝侍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