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忽然打開，黑色的和服，雙手背在身後，眼睛裏是饒有趣味。
“嘖嘖，怎麼發這麼大的火？誰惹到你了？還要拿我的房間來撒氣。”
“你在算計我什麼？你要我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
我氣勢洶洶，衝上去一把就抓起他的衣領。
“終於耐不住了。”
“你在折磨我的精神，用最惡毒的手段。”
“你發現了嗎？還不算太晚。”
“為什麼？”我問了一個最傻的問題。
他慢慢蹲下，與我對視，他嘴角凝固著古怪的微笑，眼角卻是冰冷無情。
“因為我恨你，這個世界上我最恨的就是你。”
他忽然輕輕歎氣，坐在了我身邊。
“很久以前，我就開始在腦子裏計劃殺你的方法，用什麼方式什麼方法，反正要你很痛苦就是了。我有過很多機會，多到我都數不清，可惜我都成功。這是失敗，我敗給了我自己，我舍不得殺你，我舍不得殺一個屬於我生命中一部分的人。”
“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打開了密實，撒出了一堆的照片，“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我，是我，還是我！
“你認識我？你從小就認識我了？”
“是啊！可並不是我情願認識你的，你看看，我要的不是照片裏的你。可惜所有的照片裏都有你的存在，我就是這樣過來的，這樣過了幾十年，每一個月都能看到你，我都必須看你。你說說，你是不是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很奇怪，我不再有激動和莫明的恐慌，隻是有點可憐他，當然這不能講出口。
“她從來沒跟我提過你。”
“因為我是她所不要的。”
照片輕輕飄灑，他別過頭，很無情地走了，我忽然發現他的背影顯出一種從未見過的疲憊。我想我明白了，多少明白了一點。
“我要走了！我不想待在這裏。這裏我不熟悉，那個日本男人又太陰沉，我一點都不喜歡。”
“為什麼你要他認識我……算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曉得就不曉得，我想你一定也是為了我好。”
“我知道了，什麼對你最重要。”
“再見，我不能帶你走，我最親愛的媽媽！”
我拉了拉頭上的帽子，這麼一折騰，又是追又是逃，整個釋家被我弄地雞飛狗跳。我自己也不省力，一個晚上，連帶今天早上的飯都沒吃著，還好我聰明，記住了這個賓館的名字。現在要全靠他了，他說等我的，那麼我叫他弄頓飯給我吃他不該吝嗇的吧。
“你被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沒有忘記，一直牢記在心裏，反而是你，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敢教訓我？”
“對不起，我這個人從來是不懂得教訓人的，我擅長的是殺人。這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你要……”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要提醒的是你，你年紀也這麼大了，應該知道自己要什麼的。老人就該乖乖待在家裏享福，像您這樣老是跑出來，傷了身體可不好。”
“要分清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她是我的人，所以你要是再跟我鬧出什麼夜貓之類的事情，我就隻能提早送你去見上帝。”
我平躺在床上，他媽的五星的賓館就是高級，連床都這麼舒服，“哎！你別欺負老人啊！”
我把腳伸了出來，捅了捅了老頭的腿，“老頭，腿已經給他打斷了，難道你想連手都不想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