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的人退下去，阿朗，你也讓你的人撤回去。”
“你不跟我回去？”
如果我回去，今天就一定回兩敗俱傷。
“你該換一種方式對待我，哥哥。”
我幾乎要哭出來，這個稱呼，太牽強。
他的刀掉在地上，抓住我的手。
“我不是你哥哥。”
“可是媽媽常跟我提起你。”我環住他的脖子，他的神經跳地很劇烈，我放低聲音，“真的，我不想騙你。”
我把刀扔給阿朗，我對他笑，“你走吧。別死了，你的命是我的，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不自己去找閻王。”
“殺了他！”釋澤也抓住我，對著門外吼，“我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去。”
“你還不明白嗎？”我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了他身上，“這不是媽媽希望的。那個黑發的哥哥，沒有照片隻有我憑空的想象。媽媽說他不常笑，因為哥哥的爸爸對他很嚴厲，他有很深沉的眼睛，一望無際。媽媽為此傷神，她希望你能成長成一個陽光的少年。隻可惜你有這樣的父親，媽媽是從那個時候對嫁給你父親感到後悔。”
他蜷起了身體，我抱住他，“我一直知道我有個哥哥，可是沒想到是你，就是你。釋澤也，媽媽對我們做了完全的準備，他希望你能愛護我，同樣希望我愛護你。她拚了命向我灌輸關於你的一切。你有多好，你有多英俊你有多善良。可是我們彼此憎恨，我們都走上了和她的希望背道而馳的路。她不會原諒我們。”
我被人拖拽了出去，他的背影越來越遠。
“雷力！”
阿朗伸手，我被人推了出去。
“阿寶！”
我抱緊他，“阿朗。”他耳上的銀環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實現她的願望，我會幫助你，在你最困難的時候。”他忽然笑了起來，對天空放了一槍，“前提是你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
槍聲開始放肆地回響，好象一口巨大的鍾，撞擊著我的腦袋，撞破了我的耳膜。我聽見了最古怪的聲音，海浪還有哭泣還有血汩汩湧出的聲音。
“救命！”
“你帶不走她。”
阿朗抱著我的肩，我的恐懼開始向外湧，漫過了我的身體，開始咆哮。
“放開我，快放開我。”
我尖叫，“別碰我！”
“阿寶！”
“啊！”那兩個字像針紮進了我的心裏，一下一下又一下，那不間斷的刺痛慢慢彙集，我仿佛被長滿刺的鋼衣包裹著，想掙脫，意識卻做不出拒絕的指令。
“如果你再不走，她馬上會死。會死地很痛苦，我不想她死地那麼難看，所以為她解決，我會打爆她的頭。”
有什麼東西慢慢抽離了我的身體，我輕鬆了起來。黑暗一片，我看到了一雙眼睛，疑惑的眼神，然後是一張嘴，慢慢啟合，說著什麼，我一點都聽不到……
我想我是在鬼門關晃了一圈又回來，可是我身上沒有一個傷口，隻是全身無力，像個廢人。
他端坐在我的床尾抹著他心愛的刀。黑色的和服把他的臉映襯地更煞氣。
我們已經這樣對峙了半小時，最後還是我沉不住氣。
“你都幹了些什麼？”
“沒什麼，以後你會明白。”他放下刀，看著我，“從今天開始，我們好好相處。”
他這麼好的態度讓我懷疑。我抓了抓頭發，忽然覺得腦袋裏很空，什麼都沒有，輕飄飄地讓我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