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羅的聲音堅定而剛毅,好象一座山穩穩地固守著自己的尊嚴。
“錢盼,你同樣讓我失望,從小時候開始我就沒有懂過你的種種作為和選擇,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他摟住我,沉重的呼吸合著異常平靜的心跳,“可惜,我們之間有一條看不見的繩索,捆住了你也捆住了我。吸引著你也吸引著我。所以我給你取了錢盼這個名字,我的牽絆,也希望成為你的。”
“是,是我的。”
我的臉觸碰到他耳上的銀環,那是我一個一個幫他穿上的,他說這代表了他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幾點,而那個處在最高位最耀眼的代表著與我的相遇。
“是你讓我的世界不同,是你把我帶到了地獄。但是我不怪你,因為即使那是地獄,也總是個可以讓我容身的地方,更何況那裏還有你。”
他輕輕推開我,轉過頭對著蔚藍的大海,“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
“所以,做你想做的。隻是記得要回來。”
六年,六年很漫長嗎?
我問優羅。
他的手指在沙地上畫著屬於他的族徽,一片苜蓿草,一個碩大的“優”字。
六年過往我不想再提,間中又發生了很多,我也見證了很多。
隻六年我卻似乎渡過了一生,釋澤也大肆洗黑錢,排除異己,血腥的屠殺,當中我都可以看到優羅的身影。那個時候他已經成為他父親的影子,一個冷漠又高超的影子,潛伏在他身後幫助著他,謀劃著他。
但這些都離我太遠,隻是當做茶餘飯後的消遣,拿來聽聽玩味玩味。對於我而言現在最中重要的莫過於她。我最愛的小女兒,丁寶。
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我想了很久,想出了很多理由。
比如說這是一個紀念,我已經是阿朗的牽搬,而她的出生將是成為我的寶貝;又比如說我個性懶散,想不來這麼多古今中外,索性把一個已經不用的名字給她。
“媽媽,你寶貝阿寶嗎?”
“當然。”
“阿寶也很寶貝媽媽!”
“我知道!”
我摟著她,她的眉宇間是十足的阿朗,他的眉他的眼還有他的唇,隻是現在多了小姑娘的柔美和天真。
“媽媽天為什麼是藍的,海為什麼也是藍的?”
“媽媽這是什麼鳥?”
“媽媽海的那邊是什麼?”
阿寶正處在對什麼都好奇的年齡,她有很多問題也有很多幻想,和當年的我一樣。
“媽媽釋叔叔什麼時候再來,他已經很久沒來了。”
“再來,你們還會吵架嗎?”
“不要吵架行嗎?”
“他是不是生氣了?”
我恍然想起,釋澤也已經很久沒有再來,我看著地上擺的六本整整齊齊的日曆。
差不多了,時間到了。
阿寶擺弄著頭上那頂漂亮的小草帽,那是她在電視廣告裏看中的小帽子,跟我鬧了很久,終於有一天經由優羅之手傳遞,輾轉到了她的頭上。
帽子邊上繡著幾個粉紅色的字,“給我最親愛的女兒。”
阿寶很聰明,花了好幾天終於弄明白這幾個字的意思,興奮地幾天沒睡著。
“爸爸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就是這樣,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力量。我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圈,也許他從未來開過…….
不過很快,很快我們就能見麵了……
“媽媽,昨天優羅哥哥又來過了,他要我不要吵醒你……”
阿寶帶著那頂小帽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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