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丁朗的女兒,誰都不能把她從她父親身邊奪走!”
“她沒有父親了!”
他的笑聲陰險狡猾,好象調皮的孩子惡作劇後的幸災樂禍。
“…….”
“丁朗到不了這裏,我的意思是,他不可能活著到這裏。”
“別動!”
他抓住了我手上的刀,抵在我胸口,“別太固執,我不會像父親那樣,你知道,我和你都是殺手出身,我們流著一樣殘暴的血。”
“爸爸!你是我爸爸嗎?”
孩子特有的童聲,帶著驚喜和疑問。
優羅的手震了一下,他知道他的對手有多麼強大。
“他命真大,這樣的阻擊都能到達這裏。不過……”
有些人害怕一個人,他會選擇躲閃,有些人卻選擇更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消滅。
熟悉的腳步聲,我不知道帶來的是一個天堂還是一個地獄。
“他太強大,會阻礙我的道路,我必須除掉他,為了你,更為了我自己。”
刀是我們的標誌,現下很少有殺手用刀,隻是偏執如我們的,卻依然留戀著這銀光閃閃的工具。
我張了張嘴,聽到自己低啞的嗓音,六年之後我將歸還我自己,帶著我的孩子,去應該去的地方。我脫離了他的懷抱,他輕蔑的笑聲卻縈繞不去。
“離開我身邊你會死!”
那是我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優羅手裏的刀化做銀線飛射了出去,輕鬆地紮進了牆上的紅點中間。
沉默讓我恐懼,我對沉默病態的心理從沒有見好轉過。
所以在他不問話的時候我努力自言自語。
沙灘上的陽光意外明媚,刮了幾天的狂風,遊客都散盡了,隻有我這個固執的人還堅守在這裏。
我拿著小草帽帶上,可惜太小,如果回到十歲的我也許還能用。我用草帽蓋住臉,太累了,也許我可以休息一下。
草帽上殘留著調皮的果香,這是一種水果味的洗發水,專為孩子製造的。
“看來誰都沒有你的先見之明。”
輕笑,然後是一雙溫暖的手。悠悠徘徊在我的頸間,細細摩擦著我的皮膚。也許這個世界上我隻適應他的接觸,無論多親密。
“你不來坐一會兒嗎?”
“專門來陪你的。”
他能給我的睡眠一個很好的人肉靠枕。
“有我的信嗎?”
靜默,我說過,我很討厭它。
修長的手指猶豫著遞來幾張照片,上麵沾滿了指紋的印子,看地出來,他已經反複地看過好幾遍了。
“又偷拆我的信。”
他隻是輕輕撫摩我的頭發,“你會恨我嗎?”
我看著照片上時而燦爛時而哭鼻子的小臉,不知道應該哭還是笑。照片的左邊或右邊總有一隻手,它仿佛掌控著她的一切行動。
我認識那手臂上的紋身,曾經在另一片沙灘上我反複臨摹過。
“對不起!”
我撕扯著照片,每次都這樣,看完了就撕,從不留下任何一張完整的。
因為我隻是想告訴他,我不恨他,那樣的情況,有一個人是必須被舍棄的。隱隱的我並不希望他舍棄我,可是舍棄她又讓我痛苦。
“我會把她帶回來,相信我。”
我把臉埋進他胸膛裏,命運輪運轉的咯吱聲騷擾著我的耳朵。
風在海平麵呼嘯而過,飛散的照片像一抹抹幽魂漂散在海麵上,凝聚不散。
慢慢彙集了起來,拚出了一張古怪的臉,童真的眼睛印著另一雙鷹隼般的眸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