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微透,鳥語吱喳!
這,又是一天的開始了。
山上,一片方圓不大,卻異常緊密的叢林中,夜無情正緊張的伏在一株樹下,蔓芒糾結的山藤野草,將他掩遮得十分嚴密。
過了很久,他知道對頭必已離去,始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卻落在手中,那個黑色包裏上。
他喃喃自語道:“這“萬鑽蓮蘭”到底是什麼東西?值得這麼多的武林高手,為它拚命?”
說著,伸手將包裏緩緩打開,晨曦的光輝照耀之下,包裏內陡然閃出一道,五色繽紛的耀目光彩。
夜無情微攏雙目,仔細向包裏裏一瞧,不禁嘖嘖的稱讚起來。
原來在包裏中,有一方透明的水晶方盒,盒內雪白的軟墊上,卻放著一隻巴掌大小,雕刻得異常精致的七彩芝蘭。
芝蘭質地光潤,毫無瑕疵,且隱隱流動著燁燁異彩。
這株七彩芝蘭,不知為何物所製,但,紋理之細膩光澤,似更在義父那“朱玉寒骨令”之上。
更令人愛不律手的,卻是那芝蘭上,嵌滿燦若明星般的珍貴明鑽。
隻見這粒粒明鑽,其大如豆,呈多角之形,將那流燦欲滴的七彩芝蘭的光輝,反映而出,更幻成千彩百色,端的悅目之至。
夜無情正癡癡的在手中反複把玩時,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說道:“確是人間至寶,隻是可惜公子卻不知這寶物真正的奇異之處。”
夜無情聞言大驚,陡然轉過身來,眼光觸處,不由更令他怔愕不已。
這發話之人,竟是那在新澤城中喬裝扒竊的窮漢黃三。
黃三這時,身上已換了一套銀光閃閃,質料高貴的密扣緊身衣,襯著外罩的一件黑藍色長袍,顯得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了無昨日在酒樓中,那種邋遢猥瑣之貌。
他見夜無情轉身過來,笑吟吟的雙手抱拳一揖,道:“夜麼子別來無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蓬,料不到小的,今日在這荒僻之地,又見到了公子……”
夜無情目光一冷,淡然道:“尊駕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我夜無情倒是走眼了……”
他心中卻罵道:“這小子,還裝什麼蒜?其實,在新澤城中,我早已瞧出你行色可疑……”
那黃三道:“昨夜於新澤城,酒樓之上,公子大顯神威,的是令小的佩服得緊,嘿嘿!公子卻忒心急,不容小的拜別,便匆忙走了……”
夜無情一見焦三,此時仍然是一派虛言假意,不由麵色一寒,道:“尊駕必是武林高人,何苦如此戲弄在下,須知夜無情也不是好欺之輩!”
那黃三聞言,隨即麵容一肅,正色說道:“實不相瞞,在下昨日之舉,乃為勢所迫,並非有意戲弄尊駕!”
他口氣一改,夜無情始緩緩說道:“昨日見到閣下,夜無情確已動疑,既是如此,亦不能責怪兄台……他一頓之後,又道:“尚請尊駕示下名諱!”
那黃三雙目一睜,洪聲道:“飛火流星”--連劍,便是在下。”
夜無情聞言一震,暗忖道:“怪不得這家夥,兩次欺身至我身後,都是在如此近逼之下才發覺,原來竟是那速度快如流星的連劍。”
想著,他連忙拱手道:“原來兄台便是名震天下的“飛火流星”連兄,在下倒是失敬了!”
那化名黃三的連劍,莞爾一笑道:“夜兄言重了,兄弟雖然薄有虛名,但較之夜兄一身卓絕武功,卻是膛目不及。”
夜無情淡然道:“連兄謬獎,小弟實在愧不敢當。”
他忽然想起一事,急問道:“昨夜兄弟與金衣幫數名高手相鬥,聞說他們與連兄結有梁子,不知此事須知江湖之上,人心險詐,禁忌亦多,別人私隱之事,若徑自探問,便常會引起一些莫須有的誤會。夜無情的江湖閱曆不深,是故貿然問出。連劍麵上卻神色不變,微笑道:“此事無甚緊要,隻是數日前發生的一點誤會,在下早已料理清楚……倒教夜兄費神了……”
夜無情見他含糊其詞,不願言及,也就一笑作罷,不再多問。
其實,這連劍,與金衣幫李寧等人,結有極深的仇怨。
事因四月以前,連劍行經湘境,無意中,與金衣幫內三堂白龍堂堂主,八指神手林超,為了搶路前行,發生爭執,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百招左右,八指神手林超中了連劍一掌震傷,隨行的兩位金衣幫眾,也俱被連劍擊斃。
林超負傷回到四川青雲山總壇,麵呈一切後,幫主李寧勃然大怒,便遣下追騎,四處尋查連劍的行蹤,以待圍攻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