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情尚未說括,葉素已嘿嘿冷笑道:“無老兒,隻要你多注意自已,別再栽於我家主人手中,就是莫大的福份了……夜無情雙眉緊皺,正待出言申斥,無崖子身形猝然掠起,兩次起落,已在十丈關外。夜風中,倘轉來那沙亞蒼老的聲音道:“姓夜的,咱們是騎在牛背上看書——走著瞧!”
夜無情微微搖頭,說不出的感慨。
他完全迷茫了,他摸不清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竟會有看這麼多不可解的仇怨,難道說,每個人都不能作退一步的想法麼?
這時,一隻柔軟的玉手,輕輕的撫在他肩頭之上,趙麗娟那清脆甜蜜的語聲在耳邊響起道:“夜少俠,你在想什麼?那無崖子已經走了……”
夜無情悚然回頭,以一種極其自然的動作,握住了趙麗娟那柔膩溫軟的玉手。
他露出那口潔白的牙齒,微微一笑道:“趙姑娘,你真好,竟對那無崖子對你的唇罵毫不在意……”
趙麗娟嫣然一笑,這笑容好似春天的百花齊放,美極了,也豔極了。
夜無情一時情懷大動,若不是有別人在旁,他恐怕早已情不自禁的將麵前麗人擁入了懷中。
忽然,葉素又扯開那彷若雄雞報曉般尖亮的嗓音,說道:“公子,這些不成氣候的東西,已經死的死,逃的逃了,咱們還呆在這兒幹麼?”
夜無情聞言之下,急急按捺住心頭的激動,語不由心的答道:“是的,咱們也該走了……”
他正說到這裏,目光又瞥到正呆立在一旁的安再續,夜無情不由暗罵自已一聲胡塗,立即大步上前,同安再續一拱手,說道:“安兄是否尚有其它吩咐?恕在下等多有怠慢了!”
那身材粗實,麵目精練的安再續,此刻好似才自一個深沉的思考中驚醒。
他急急向夜無情還了一禮,滿麵誠摯的道:“安某今夜一命,全然為夜兄所賜,今後有生之日,必定永銘於心……
夜無情豪邁的一笑道:“安兄無庸客套,在下隻不過適逢其會而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江湖男兒之本色,又有什麼值得道謝的呢?”
他說到這裏,仰首一望天色,說道:“這樣吧,反正天已快亮,咱們不妨結伴同行一程,找個地方打尖,先養息一陣再說!”
安再續咧嘴一笑道:“如此好極,安某正想借機與夜兄多請教益。”
說著,四人已緩步向黑沉沉的曠野中行去。
安再續因身受創傷數次,雖然未曾傷及筋骨,但行動起來,卻也極感不便。
但是,他卻咬緊牙根,默不出聲。
夜無情是何等人也,他隻目光瞥及安再續麵孔上那痛苦的神色,就已知道怎麼一同事。
這時,夜無情故意一笑道:“安兄武功十分卓越,若再有幾年磨練,必然能成大器!”
夜無情說話間,似乎不經意地向安再續靠近了一步。
安再續苦笑一聲道:“夜兄過獎了,兄弟這幾手不成拳法的玩意,使之夜兄何烈陽螢火,無法比擬……”
就在安再續說話分神之際,夜無情已閃電般向安再續身旁一靠,雙臂極其巧妙的伸入他兩腿之側,將祝頤反兜在背後。
夜無情這一個突兀的舉動,不由使同行的三人全然怔住,不知他意欲為何?
安再續伏在夜無情背後,絲毫動彈不得,他急得雙手亂轉,吶吶說道:“夜……兄,這是……是什麼意思?”
夜無情仍然將安再續背在背後,他大步向前行去,哈哈笑道:“安兄,適才在下已看出兄台身負創傷,行動不便,但設若在下提出要負你而行,則兄台必定不肯,所以在下隻有不征尊意,擅自行動了……”
他說出這番話後,趙麗娟與葉素二人才知道夜無情此舉的含意。
安再續更是感動至極,竟有些哽咽的說道:“夜兄對兄弟如此照顧,兄弟實不知該如何感激您才是……夜無情目光向遠處晨曦微透的天際一瞧,清越的笑道:“天涯難得一知已,隻要安兄能與在下結為摯友,彼此誠心相見,又何必定要拘泥這些虛禮呢?”
安再續聲音微顫的說道:“難得夜兄竟如此瞧得起在下,今後隻要夜兄吩咐一句,縱然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亦所不辟。”
夜無情大笑一聲道:“安兄,咱們這個朋友可結定了!”
這時,一行人已行出數裏之外。
葉素不甘寂寞,她隨在夜無情身後,靦婰的向安再續搭訕道:“安公子,你是怎麼會和黑鷹教那些雜碎打起來的呀?而且,看他們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好象還和你有看極大的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