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這套說法著實令人不太樂觀。出人意料的是,陳建年竟兩眼放光地說:“不曉得是怎麼搞的,原先一提起財慧傳播的事我就煩透了,現今我反倒是越挫越勇。阿彬,我覺得我不能再這麼被動死扛下去了,我要積極運作,有所作為。是吧?”
“不知陳總有何高招?”江彬有些犯糊塗了。
陳建年兩隻眼睛從玻璃鏡片後麵盯住江彬,久久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江彬被他盯得發毛,渾身不自在。陳建年才慢吞吞地說:“阿彬,我仔細一琢磨,發現我現在會這麼被動,都是因為我的觀念不對。過去炒股,我就知道吸籌、拉抬、洗盤,最後拉高出貨。都是些過時了的土法子,不能與時俱進,適應當前新局麵。”
“哦,陳總是想?”
“股票並不隻是低吸高拋而已,那樣格局太小,太小家子氣了。就說這個財慧傳播,壓根就不應該隻被當成一件投機工具。從高處看,從大處看,我們應該把它當成一個資本運作平台,是用來做大生意的……”
江彬聽出了點味,他直言不諱地說:“理倒是這個理,但真要動起來,得掏錢啊。嗬嗬!別怪我話太直,你無非就是想把我綁上你的戰車。是不是?”
陳建年詭秘一笑:“阿彬老弟,你看你這,張口閉口就是一個錢字,俗氣!精誠合作才是無價之寶,隻要我們兄弟聯手,就沒辦不成的事。”
正說話間,兩位小姐像幽靈一樣飄過來,說是想討一杯酒喝。陳建年一麵笑哈哈地為小姐斟酒,一麵提到那2000萬的事:“你知道那2000萬我是怎麼弄來的?我向你透個底,是我讓震清用海波證券自營資金接了部分財慧傳播股票。當然,我也不會讓他吃虧,我向他的投研部門付了200萬的谘詢費。這樣除去建倉成本、交易費用還有資金利息,一來一去,我還賺了好幾百萬。這不,我就把欠你的錢還上了。”
那兩位小姐見江彬和陳建年這麼大的口氣,眼珠子都紅了,往兩人懷裏一個勁猛紮。其中一位還將江彬的杯中酒喝幹,親嘴似的咂著玻璃杯沿。江彬見狀,心底一股火氣騰地躥起,朝那兩位小姐瞪大眼睛:“給了杯酒喝就行了,怎麼還死賴著不走?”
小姐們受了驚,灰溜溜地離去。陳建年笑著朝他直搖頭:“好狠,你怎麼一點不懂得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呸!”
陳建年故意把話扯開:“你都三十多了,竟還這麼把持得住,奇跡,奇跡。不知蕭美倫知道了,會怎麼想?嘿嘿!”
“行行行,還是說你那正事。”
“我看,正事也談得差不多了,不如你先表個態,讓我心裏有底。”
江彬仍很謹慎:“這不是件小事,再給我一個月時間好好考慮考慮。要不這樣,我想親自去財慧傳播看看,你幫我聯係一下。”
陳建年很爽快:“行,這事我來安排。”
3 琢磨不透
告辭陳建年時,天已經大亮了,江彬迷迷糊糊開車去公司,到了,才意識到今天是周末。江彬以為公司應該沒人,可一到大門口,就聽到裏麵傳出了笑聲,他很快聽出來是蘇震清和王欣儀。
王欣儀輕笑說:“我們江總什麼都好,就是人太邋遢。你瞧,他的私人物品堆得到處都是。”
“這沒什麼,你們江總心中裝著大事,這些瑣碎小事,他也顧不過來。”
頓了一小會兒,蘇震清問:“桌上那是一疊什麼東西?”
“書稿,是我剛幫他整理出來的。江總打算出一本書,就是一直抽不出空,我就模仿他的文路,再結合他平日裏的言論,整理出了這些稿子。”
蘇震清驚奇地問:“這也能行?”
“別人當然不行,換上我就沒問題了。‘文以載道’文字隻是載體,‘道’才是靈魂。我跟江總的日子不短了,他什麼時候會有什麼樣的想法,我太清楚了。隻有我能領會他的交易哲學,這點,我很自信。”
“金融市場變幻萬千,這個誰都掌控不了。江彬的想法也會經常是變來變去。”
“可是我聽江總說過,一個成熟的操盤者,他的交易哲學一定是有序的、一貫的,他的行為大多是可以預測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我能最大程度理解他的思想原則,領悟他的操作手法。”
蘇震清笑了笑:“有點意思。嗬嗬!看來,你倒挺會琢磨他的。”
江彬卻琢磨不透王欣儀,她似乎是由幾個女人構成的。自從來到陽明投資,她冷靜、幹練,做事處處得體。有些具體事情江彬沒工夫管,都會交給王欣儀辦。比如會計、出納都是王欣儀從人才市場招來的,個個讓江彬滿意。招來了,她還管,職員都怕她。公司大事小事幾乎不用江彬開口,她都讓手下的人幹了。要在別的公司,她當一個副總都沒問題。
運了會神,江彬走進公司大廳,故意揶揄說:“今天周末,怎麼,都不老實待在家裏,跑到公司說我壞話來了!”
蘇震清佯怒說:“開玩笑,你這兒有寶哇!今早途經此處,我正好有工夫,就跑上來坐坐。還遭你猜忌了!不歡迎,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