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水乳交融 (1)(3 / 3)

此時餘政憲的第一反應是:這才是真正的尤物!自然、性感而且天真無邪!

餘政憲看女人,第一眼總是直盯其目光,然後用極快的速度掃視女人全身,再落回女人的眼睛。他再次感到了李婉鈺目光中靜靜流淌的一種淡淡的憂鬱,那是他欣賞的最寂靜的美。李婉鈺明顯有點緊張,隻好將目光閃開。當餘政憲和她握手時,發現她手心已經有了微微的細汗。他的腦子裏立刻出現了歌劇《波西米亞人》裏的詠歎調“冰涼的小手”。

研討會還未閉幕,餘政憲再次找到南海商網的徐工程師和李婉鈺聊天。他這次小心地問到了南海商網H股上市的進展。但兩人都對這個主題避而不談,一致表示:“這個要問陽明投資總裁江彬。”為了不掃餘政憲的興,兩人都表示他的發言很精彩,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回去之後一定慎重思考與大野證券的合作事宜。

“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到其他機會合作。”徐姐表示。

李婉鈺忙接上來說:“況且我們與中介機構還沒簽訂正式協議,沒準你們大有希望呢?”這話讓餘政憲眼睛一亮:原來並未最後定奪。

李婉鈺說話時眼睛緊盯著他,目光中再現天然的誘惑,仿佛是一種不經意的呼喚。餘政憲知道女人的目光其實是自然的,誘惑是自己的詮釋,可這自然的誘惑更添了幾分吸引力。

3 以退為進

從廣濱市的研討會返回香港後,餘政憲悠遠抽象的形而上思考就被注入了一種鮮活的力量,行動也有了新方向。盡管他討厭人生充滿太多的交易,可他的工作就是安排交易。人活著都挺忙,其實忙的都是交易,主要是賣自己,包括形而上和形而下的自己。想想自己此刻所處之地,他笑起來。

窗外維多利亞灣內大大小小的船隻在遊弋,遠處停泊著各類遠洋巨輪。辦公室裏掛著一幅描繪香港開阜初期風景的水彩畫,交易廣場坐落在畫上同一地點,海船是帆船,岸上是歐式洋樓。餘政憲人到中年,正處在既回憶又憧憬的中間狀態,如同酒發酵到一半,混雜著太多複雜的氣息。懷舊就像利用記憶這一神奇的酵母在生活這個最大的幻覺中製造重疊的幻覺,於是懷舊也成了他漫遊的一種方式。帆船、老樓在他眼裏要比機動巨輪、摩天大樓更浪漫、幽遠,也更結實。凡是他漫遊過的城市,不知為何老磚房就是比新磚房漂亮、結實、耐久,從紐約、巴黎、東京,一直到上海、北京、武漢都是如此。同樣是磚做的,區別就這麼大。另一麵牆上還掛著一幅黑白攝影的掛曆,每個月的照片上都有一段取自《老子》或《莊子》的語錄,每段的書法都風格各異,日曆下方則是老、莊語錄的英文翻譯。

辦公室的音響開始放江蕙的《望你早歸》,這是餘政憲當年在海外孤寂落寞時常聽的家鄉的歌。都10年了,歌中散發的氣氛依舊蒼涼。江蕙的歌,他最愛這一首,隻因這首歌的曲調蒼涼而絕望,像流浪的序曲,也像告別的宣言。

不能再等了,必須主動出擊。

在餘政憲生命中的關鍵時刻,女人總是以各種方式神奇地降臨,像魔法般給他各種影響,她們有時像酵母發酵,有時像催化劑催情,有時化悲痛為力量,有時秀色可餐……女人都有柔情似水的一麵,可化解、圓融餘政憲與生俱來的剛硬。他在本質上是個鄉下人,大自然的形態和氣息早已給他的生命打下了深厚的底色,其影響遠遠超過城市的浮光掠影撒在他身上的五彩斑斕。融入現代社會後,女人正好成了他與自然之間的一種紐帶,因為女人總是比男人更靠近自然,有靈性的女人更是如此。女人,也許是令男人終生不解的謎,如同大自然本身。於是生活既懸念重重,又充滿希望。

餘政憲問自己:我每天在瞎忙些什麼呢?難道就這樣一天天走向死亡?為什麼非得是為了項目而不是為了女人呢?現在我要讓項目變成手段,而女人才是目的!此時不動,更待何時?於是他毫不猶豫地給身在廣濱市的李婉鈺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