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夏源偷吻記——
自從夏源五歲時在嬰兒房外說出那句“這是我媳婦兒”後,陳愛媛被貼上了一個標簽——夏小子的童養媳。
而陳愛媛這輩子最崇拜的有三個人,一個是她爸陳申傑,一個是顧恒,還有一個是大她十歲的堂哥陳樂。
當然,整日跟在陳樂屁股後麵的陳莎莎,她就不怎麼喜歡了。
坦然,她忘記了,自己也整日跟在陳樂屁股後麵跑。
所以,夏源找到了一條追陳愛媛的捷徑,那就是愛屋及烏,崇拜她所崇拜的。
於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小屁孩整日一起探討著陳申傑怎麼怎麼厲害,顧恒怎麼怎麼厲害,陳樂怎麼怎麼厲害。
很快,陳愛媛對夏源沒有起初那麼討厭了。
畢竟誰從小被叫誰誰誰的童養媳都會不開心的。
這日,趁著兩人都沒課,夏源將陳愛媛給約到了家裏。
“陳愛媛,你今天……這條裙子挺漂亮的。”
陳愛媛聽了格外開心,“我爸爸給我買的。”
言下之意……
夏源立馬會意,“陳叔叔眼光真好。”
陳愛媛得意揚頭,“那是。”
夏源領著她往廚房走,“昨天我爸剛讓人空運回來一批冰淇淋,是你愛吃的,我請你吃。”
提到吃,陳愛媛眼睛都發光了。
三盒冰淇淋完畢,陳愛媛打著飽嗝說道:“記住啊,別讓我媽和幹媽知道我在你這裏吃了冰淇淋。”
夏源拍著胸膛保證,“那當然了,有事我擔著。”視線緊鎖陳愛媛的嘴唇邊上,“奻奻。”
“恩?”吃飽了對於他對自己的稱呼也沒那麼在意了。
“你這裏有冰淇淋。”夏源指指她嘴唇邊兒上。
陳愛媛伸出舌頭舔了舔,“還有嗎?”
“還有。”
再舔了舔,“還有嗎?”
夏源點頭,“還有。”頓了頓,“我幫你擦吧。”
“好。”
於是,夏源傾身,伸舌將陳愛媛嘴邊兒早已被舔幹淨的冰淇淋給舔幹淨了,發出滿意的歎息聲,“沒有了。”
陳愛媛愣了半晌,一把推開他,哭著往外跑,“你耍流氓!”
夏源呆在原地,開心得直樂乎,“嘻嘻,老爸說的,女孩子初吻是誰的,就要嫁給誰。這下子,你真是我媳婦兒了。”
不過當夜,洋洋得意的夏源被夏晨給教訓了一頓。
原因是他統共才空運回來五盒冰淇淋,這小子偷吃了一大半兒,那可是他為自己媳婦兒準備的呀。
六
商微&顧恒——
認識顧恒,是在新生開學典禮上,他作為優秀新生代表上台演講,而她的位置,就在他的後麵。
身邊的人說:“那是咱們這屆的第一名。”
於是,商微記住了顧恒,比自己高一分從而奪去了自己第一名之位的人。
那個時候,內心更多的是不服。
一分之差,讓他的名字好長一段時間,都排在她的前麵。
之後,她努力埋頭學習,同時不忘觀察他在做什麼,一心想著在期末考時,無論名次,隻要能夠高他哪怕一分都好。
然而,一次一次的考試,他的名字始終在她的前麵。
由此,更加在意,更加注意。
大三的時候,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女生。
大一新生,沈茜茜。
臉上帶著讓她覺得晃眼的笑容,手裏舉著一封信,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道:“顧恒,我喜歡你,我要追求你。”
那一刻,她心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也在那一刻,她意識到了,那股在意那股注意早已在不知不覺見轉換成了愛慕。
愛慕著名字永遠排在自己前麵一位的他。
而那一刻,她也在緊張著。
緊張地等待著顧恒的反應。
好在,他忽視了,徑直略過。
她鬆了很大一口氣,同時也提起了很大一口氣,心想,換做是她,是不是也這樣忽視,略過。
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那個被忽視拒絕的女生居然沒有放棄。
他們班級的課,她隻要有時間都會來。
顧恒生病,不知道她從哪裏打聽到,在第一時間淋著雨出去買了藥送去給顧恒,見他接過臉上露出傻笑,幸福的傻笑。
而她同樣周身都是雨水,站在拐角處看著相對而站的兩人,看著顧恒從兜裏掏出紙巾遞給她,眼裏閃過一抹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覺到的柔意。
那個時候的沈茜茜被人叫做倒貼女。可她卻不管不顧,該怎麼追仍然怎麼追。
商微想象過,如果是自己被人叫做倒貼女,還能不能坦然地出現在眾人視野中,還能不能坦然地追在他身後跑。答案她很清楚,不能。
有一日,從飯堂出完飯出來。
恰巧前麵走著的人是沈茜茜以及她同班同學。
她清晰聽見沈茜茜說:“啊?倒貼女?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唄,反正我隻要在意他對我的看法就夠了。”
那一刻,商微想笑,卻笑不出來。
多簡單的想法,多純粹的喜歡。
而自己,對顧恒的喜歡參雜了太多東西,他人的看法,自己的自尊。
之後,時刻注意著顧恒的她發現,他會在上課的時候視線瞥及某處時突然輕笑,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仰頭呼呼大睡的沈茜茜。
那個時候她知道,沈茜茜成功了,她沒機會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在暗暗等待著沈茜茜的失敗。
內心有一個聲音:她靠不近他,其他人也靠不近他。
驚覺自己有這個想法的她,頓時羞愧難當。
於是,請病假,消失了一個星期。
卻在醫院巧遇上父親的一個熟人,得知顧恒的父親剛從醫院轉院到美國,病情惡化,正在找尋能夠匹配的骨髓捐獻者。
存著僥幸心理,她去了。
結果似乎是她預料到的。
因為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想:或許,這是給我的一個機會。
她特意選在了顧恒要向沈茜茜告白的那天打那個電話,也是在沈茜茜生日的那天。
躲在一旁,她看著他出來,看著沈茜茜失望的神情,有一刻竟是覺得快意。
而這抹快意也在去了美國後轉變為夜夜折磨她的噩夢,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有多卑鄙。
手術後,身體逐漸不好,醫生告訴她,是心理的原因。讓她放寬心,早日解開心結,身體自然就好轉了。然而,胸口的疼痛如夢魘一般時刻纏繞著她,她擺脫不了。她告訴自己,這是自己強求來三年需要付出的代價,所以一次次的忍受著,隻要看到他還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可最終,還是抵不過一個關於沈茜茜的消息。
再度回國,她看著他痛苦,也看著沈茜茜痛苦,同時自己也痛苦著。
每當夜晚胸口疼痛難耐的時候,她都會想,算了罷了,放他走。
可在第二天從背後瞧著他的側臉時,又會想著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
隻要汲取到來自於他的一點溫暖,她就不想放手。可現實告訴她,她不得不放了。
她承認,在這場愛情中,她輸了,輸給了沈茜茜的勇氣,輸給了顧恒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