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今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西:(少頃,和藹地)您是本浦千代吉大爺吧?
千代吉:(好容易才應聲)……是。
今西:突然來打擾您,不為別的,隻想打聽這個人,不知您認識不?
今西從兜段取出和賀的照片,放在桌麵上。
千代吉顯出驚奇的臉色,慢慢支趕身板,把眼睛幾乎貼在照片上看著,直勾勾地看著。
屏住呼吸的今西。
千代吉全神都凝聚在眼睛上。
千代吉的眼睛注視著照片。
和賀的臉……變成一個人的臉,變成秀夫、秀夫的臉。
這個秀夫的臉,又變成和賀、和賀的臉。
唯有這個人的臉部所具有的特征,就活象膠片的正片和副片疊合在一塊似的。不,豈止這樣,連左眼角下的傷疤也如此明顯地吻合。——是秀夫的臉、和賀的臉。
千代吉:嗚——嗚——嗚——!
他不知從哪兒來的這麼一股力氣,放聲呻吟開了。
這既不是歡樂,也不是悲傷,而是淒厲的呻吟聲。
202RCB音樂廳大廳
雄壯、激越、宛如怒濤般的樂聲。
和賀著了迷似的在繼續指揮。
203偵察會議
全場寂然無聲。
處長:那麼,本浦千代吉完全認出和賀就是秀夫羅。
204光風園的一個房間
衰老的千代吉,整個身軀簡直象鋼鐵般的僵硬,全劇精神和整個肉體都在支撐著他似的。
今西:您不認識這個人嗎?
千代吉點頭。
今西:沒碰過麵,也不曾見過?
千代吉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今西:那,象這張照片的人……比如說您最了解的六七歲的孩子中,有沒有看上去象這個青年的呢?
千代吉:嗚——嗚——嗚——!
將手撐在桌上,但已經支撐不住了,整個身子趴在照片上。
千代吉哭了。
痛哭,抖動全身,心潮起伏。
放聲痛哭,嘶聲叫喊。
千代吉:不、不、不認識!不認識、這、這、個人呀!
205RCB音樂廳大廳
和賀在指揮。
從額上淌下的汗珠。不,豈止是汗珠,滲到眼角上的淚水順臉頰流了下來。耳邊響起嘮叨、懇求、訴苦乃至執拗的三木的聲音: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現在去見你父親,就不能完成你這番即將完成的最偉大的事業了?……這,這事我不明白。他是你唯一的一個親人……而且你們父子還曾有過這麼一段辛酸的經曆啊!那為什麼……我就是把繩子套在……套在你的脖子上,也要把你拖去!”
206偵察會議
今西:在主治大夫和護士長都在場的情況下,檢查了千代吉的私人物品,約有五十封來信,全部拿來了,這全都是三木謙一寄來的,別人的來信和明信片一概沒有。也就是說,對千代吉說來,在這個人世間,三木謙一是唯一同他通信的人。
今西取出一疊信和明信片。
今西:根據這些信件判斷,三水和千代吉通信約有二十四年了……從他辭去警察職務直到回到江見為止,還持續不斷地通信。來信幾乎全是關於千代吉的獨生子秀夫的……秀夫在哪兒……臨終也要見他一眼,哪怕是隻見一眼……千代吉的信,隻有這樣一個內;而三木每次回信都反複地說:你的兒子是個很有前途的聰明孩子,一定在某些方麵已經很有出息了。不久的將來,一定會來看你的,一定……
207RCB音樂廳大廳
和賀在彈奏鋼琴。
全神貫注地彈奏著。
鋼琴協奏曲進入了最高xdx潮。
***
擠得水泄不通的一二樓的觀眾席。
全場觀眾深受感動,著了迷似的專注地傾聽著。
208RCB音樂廳正門外
警察廳的警車駛來。
吉村、今西下車,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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