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她如今這模樣,也真真是可憐。”宋氏歎氣道:“現在孤女寡母的,你我也不能往死路上逼,不是嗎?”
“夫人說的極是,我也在為難中。”蘇銳道:“留她們在這裏,就怕趙氏和崔氏都有話說,不留,這點情麵都不給,我也無顏見九泉之下的母親。左思右想,就是不得章法,你說,到底該怎麼做才妥帖?”
宋氏把玩著手裏的杯盞,思索了一會兒,就道:“不如還是按照之前所想的,尋個妥帖的落腳之地,就讓她們搬過去。”
“這法子好是好,卻後患無窮。若是趙氏族人時不時來一趟,你我如何應對?”蘇銳道:“我若是在家中尚好,若是出了遠門,你一個婦道人家如何幫襯她們一家子?”聽蘇銳的語氣,宋氏知道,這件事他不想沾手,不過礙於情麵,不肯做絕而已。
“妾身尋思著,既然老太太的兒子是朝廷的三品大員,想必在官場上也是有點人麵,與其你我出麵折騰,倒不如尋個與她家相熟的官員出麵來處置,必然妥當。”宋氏靈機一動。
蘇銳猶豫了,宋氏就加了一把火,“花點錢,就當是積功德。”
最終,蘇銳答應了,後來果真找到一個官員願意出來周旋。蘇銳邀請趙老太太和趙氏族長到平州最大的酒樓去商量。由於這個官員麵子比較大,趙氏族長也不好落人家的臉麵,也不怎麼為難趙老太太,隻是要走了老太太名下的十幾畝田作為祭田,應付公中的支出。至於老太太願不願意回趙氏祖居,族長也不再勉強,隻是說,若是趙婉婉要出嫁,必須得從趙氏祠堂出嫁,趙老太太也應允了。
回到屋裏,老太太笑的合不攏嘴,十幾畝的田,總好過全部的家私給了族裏,要知道,她家是絕戶,按照趙氏的族規,絕戶的人家要歸族裏供養,日常開支和身後事都由族裏出麵主持,可前提是,這戶人家必須得把全部的家產捐給族裏,如果不捐的話,就要在族裏找個嗣子繼承血脈,趙老太太不願意自己辛苦積攢的家產,最後便宜了其他人,死活不肯應承,也就惹的族人上下不滿。若不是趙老太太的兒子死在任上,興許老太太是走不出趙氏祖居之地。
“孩子,這件事你辦的不錯。”趙老太太道:“若不是你出頭,隻怕我們這孤女寡母的就被人欺侮了。”說著紅了眼眶,蘇銳見狀,急忙安慰了幾句,而這時,趙老太太找了一個機會使了一個眼色給陳嬤嬤,陳嬤嬤悄聲退下去,然後又很快回來。
將匣子放到老太太麵前,老太太推到蘇銳麵前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得如何打理這些家業,也不大好出麵去打理。思來想去,最好還是由你出麵比較妥當。”
蘇銳為了老太太這件事情四處奔走了大半年,銀子花了不少,卻從未想過從趙老太太身上找了回來,此刻見老太太如此說,臉色一沉,道:“姨母這是拿我當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