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對於這樣無欲無求的可憐人,吳天君是不想去傷害的,一棵植物,對人無害,為什麼不可以讓它默默生長呢?可是,在感情裏麵,卻永遠沒有無辜者,這就是一場戰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很殘酷,如果要怪的話,隻能怪當時宮如雪義無反顧的嫁進來,充當這個犧牲品。
吳天君沿著樓梯向二樓走去,二樓有很多房間,卻隻住著自己和宮如雪,他和宮如雪通常來說是分房睡的,隻要在他需要她的時候,他才允許她進她的臥室。
他需要她的時候也不是很多,可偏偏這僅有的幾次,竟然讓宮如雪有了他的骨肉。
難道這是天意嗎?吳天君和羅碧坤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沒有那麼小心,但是羅碧坤卻一直沒有懷上,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吳天君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宮如雪的臥室門口,門是關著的,但是吳天君並不擔心,他隻是輕輕的一推,就把房門推開了。
在這裏,下人是不可能隨便闖進主人的臥室的,而對於宮如雪來說,可以隨意進來的,隻有吳天君,宮如雪是不可能對吳天君設防的,她的一切,隨時為他敞開。
吳天君走進門裏,看到宮如雪果然側身躺在那裏,睡姿很完美,很嫻雅,就像古代的仕女,如夢如畫,同樣是富家千金的宮如雪天生麗質,從小就知道如何保養自己,所以,在她身上,沒有任何的瑕疵可言。
在美貌上,宮如雪和羅碧坤可以打個平手,甚至宮如雪會更優越一些,但是這一點用都沒有,吳天君也不是那種隻看外表的男人。
宮如雪睡得很香甜,細長的眼睫毛垂下,映襯著白瓷一樣的臉蛋,吳天君不忍心驚擾,輕輕的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然後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就像一陣清風。
這個女子,在自己身邊,已經呆了很久,熟悉的讓自己總是遺忘,可是這個女子,卻從來不懂得讓自己學會反抗和憤恨,永遠不會再吳天君的心裏留下漣漪,這會讓吳天君不自覺的忽略她的感受,因為她就像一個物品那樣,隨便就可以處置。
如果愛,有很多種,宮如雪的愛就是低到塵埃裏,不善於表達,不善於釋放,隻是在心裏默默的愛著,用生命精心的守候,但是,這種愛,總是在失去了之後,對方才會感知到它的存在,可是那個時候,想挽回,就真的可以嗎?
還有什麼比感情更加的覆水難收呢?
這個美人,如今肚子裏孕育著自己的骨肉,這種親切感,讓吳天君第一次覺得有點心動。
“啊,天君。”吳天君一失神,手就有點重了,宮如雪感覺到了,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吳天君,頓時尷尬萬分,第一個動作,就是伸出手遮住了大半張臉,緊張的笑聲說:“我睡覺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吧,天君,你進來多久了。”
吳天君本來是想勸慰幾句的,但是忽然想到,自己現在是要和這個女人決裂的,所以在態度上不能忽冷忽熱,這樣隻會讓宮如雪產生更多的幻想,這對誰都不好。
“沒多久,我剛坐下,也隻是想叫你起來。”吳天君板著臉站了起來,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宮如雪,冷冷的說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不知道和你說了多少次,睡覺的時候,要記得把臥室的門鎖好,你就是不聽,你為什麼一點防備意識都沒有呢?”
宮如雪有點委屈,低低的解釋:“可是,這裏並沒有什麼人進來啊,下人們是不會進來的。”
“哼,你什麼時候學會頂嘴了,難道我說的話不對嗎?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都是好人?都是守規矩的人嗎?你不要等到壞事情發生了,才後悔沒有多加小心。”吳天君皺著眉頭,很不高興的對著宮如雪瞪眼睛。
宮如雪心裏很清楚,這裏的下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有關身世和品行都是查了好幾代人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出入,但是她看著吳天君暴躁的樣子,卻是不敢在繼續解釋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哀求道:“我知道錯了,下回我一定注意,睡覺的時候一定把門鎖上,不會再讓你生氣了,對不起。”
其實,宮如雪不鎖門,唯一的擔心,就是吳天君想進來的時候,會進不來,雖然吳天君一個月也不會有幾天主動親近她,但是她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宮如雪渴望吳天君的愛,卻從不敢表達出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等待,這種等待讓她望眼欲穿,讓她身心疲憊,自己愛的人近在眼前,卻不可以伸手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