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看皮狐子毛色已有些發白,心道今晚可發財了,看這等毛色,少說也有五百年的道行,他幹了這麼多年,可是一回都沒有遇到,當下見財起意,伸手朝那隻皮狐子捏去。大凡修煉之物,皆有災劫,倘若躲不過,便一生修煉盡付流水,甚至還有可能魂飛魄散,連轉世輪回也是不能。這隻皮胡子活得久了,已是靈智漸通,他知道今晚是自己的災劫,見那人大手伸來,當即奮力撲咬起來。
那人見這隻皮胡子凶猛異常,難以下手,當即從身旁抄起一根木棍,朝皮狐子當頭打下。那皮狐子雖然尾巴被鼠夾夾住,身體卻仍然靈活異常,眼見得惡風迎麵,木棍當頭砸下,身子忙向旁邊一閃,木棍一下打在了上。那人見一擊落空,並不氣餒,順勢又是一棍,那皮狐子又一下躲了過去。那人見這廝身形如此敏捷,竟打它不到,當即舉起木棍,嗖嗖嗖又是三棍打下!
然而那隻皮狐子仿佛每次都能算準木棍擊落的方位,左右閃躲,讓那人的每次擊打都無功而返。那人起初不敢用磚頭大石去砸,隻因其害怕砸爛了這皮狐子,毛皮也賣不上好價錢了,然而漸漸的,這人被勾弄起了真火。當即扔了木棍,回頭找磚頭。
皮狐子見那人扔了木棍,隻道是那人放棄,轉過頭了咯咯的朝那人擠眉弄眼,那等詭異的表情與聲音叫人聽了心裏直發毛。然而那人隻被勾起了真火,卻哪裏管這麼許多,從身後抄起一塊磚頭,朝皮狐子當頭砸下!
那皮狐子頓時嚇得魂飛天外,隻見它“吱”地尖叫了一聲,看那人手中落下的磚頭沒有絲毫的減緩,當下心一橫,將身扭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朝自己的尾巴一口咬了下去!
“嘩”鮮血飛濺,那隻皮狐子一口要下了自己的尾巴,屁股上隻留著短短的一塊突起。“嘭”此時磚頭也已經脫離的那人的手掌,砸到了鼠夾之上,發出了巨大的響聲。然而那皮狐子此時已奔的遠了,聽到響聲,又回頭張望了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逃走,隻留下地上一串斑斑的血跡。
那人見皮胡子跑了,恨恨的撿起鼠夾,一把扯下了上邊的一條白色的大尾巴,攥在手裏將手上的關節捏得咯嘣作響,後悔不已。然而然而皮狐子卻已然跑了,此時再做他想,一已是無法。
然而他常年捕捉皮狐子,當然明白皮狐子最是記仇,今日弄斷了它的,這等深仇大恨,那皮狐子必是非報不可了。那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然後回到屋裏,把門插好,方才摸將上床,蓋了被子,仰麵朝天,卻睡不著覺。
之後的三五天,那人十分警惕,隻要聽到院子裏有什麼異動就要跑出去看一看,然而幾天過去了,卻總是沒有事情發生。然而那人知道,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暗流湧動。
果然,在當月的十五月圓之夜,那隻斷尾的皮狐子來了。
當時的月亮如同白玉之盤高懸天邊,散射出一絲絲銀光,將當時還沒有電燈照明的莊子照耀的一片通明。月明星稀,天上並無許多星星,三五朵雲彩懶洋洋的漂浮在天外,仿佛是些看客遠遠的看著地上的人兒。
因為是農閑時節,晚上有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那人待妻子將孩子哄睡後,也上床準備睡覺。就在這時,忽聽得門外有一些不一樣的響聲。
那呻吟極其微弱,作作索索,繼而幾隻雞低低的叫了幾聲,然後就沒了聲音。這引得那人一陣驚覺,在農村皮狐子拖雞是很正常的事情,經曆了上次的事件,那人每天都會在雞籠的周圍布上大大小小四五隻鼠夾。有了鼠夾的保護,籠子裏的雞睡得很是安穩,已經連續多日沒有這等叫聲了。
那人急忙穿衣下床,抄起了早就準備在門後的扁擔,飛快的跑到雞舍去。隻見那隻斷尾的皮狐子正咬在一隻老母雞的脖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