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澀穀。

夜幕低垂,城市的燈光如同星辰般散落在腳下,即便是首都機場遭到了恐怖襲擊,異能者在全世界肆虐,也依舊無法影響這座城市的運轉。

澀穀的十字路口,形形色色的人們,在這座全世界最繁忙的十字路口不斷交錯行走,實現著自己在這新時代如同螢火般渺茫的人生。

而皓月,正在他們的頭頂注視著他們。

陳夜站在銀座摩天大樓的頂端,明月近在眼前,他望著無垠的天空和腳下那繁華都市天際線和密密麻麻的人們形成的獨屬於人類文明的美麗風景,思維神遊天外。

從小到大,陳夜身邊的有錢人隻有兩個,方子墨和安綾,兩個人都很低調,不熟悉的人都看不出他們家裏擁有著龐大的財富。

陳夜第一次問安綾,家裏這麼有錢,為什麼不去魔都,帝都這樣的城市發展,她隻是笑了笑,後來他明白了,現在他更是明白了。

從她的描述中,陳夜知道了世界上還有人跟他過著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做著遠比高中的他隻會打遊戲,吹牛逼那些更有意義的事。

他很少有機會能去城裏的CBD區逛,即使去了也會在根本認不來的洋文品牌中迷失方向,更不敢走進那些精英人士聚集的上流場所開開眼界。

在他的認知裏,那些人永遠精神抖擻渾身名牌,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和想去哪裏,從不迷路也不無所適從。

從小到大作為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陳夜很羨慕,誰都想為了什麼崇高偉大的目的而活著,在遊戲裏不能當逆風翻盤的英雄也要當碾壓一切對手的魔王。

沒人想當那種隻會在固定任務點前來來回回走,永遠隻有那麼幾句台詞的NPC。

可即使那麼神往,他卻覺得自己永遠無法真正抵達,直到認識了安綾,她從未嫌棄過自己是個窮小子。

高一就請還隻是身為她普通同學的他參加了她在廣海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舉辦的生日宴,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名流的生日,那一件件陳列品和裝飾在他眼裏一切都那麼豪華和不可思議。

當時全班都認為她是在裝逼,可同學們來參加不僅沒送禮物,還被她送了一大堆被大眾形容為是奢侈品的東西,那些東西在她眼裏好像就是一文不值。

在她父親為她操辦完生日之後,她就急不可耐地帶著全班同學去吃了路邊攤的臭豆腐,炸雞串,烤麵筋,澱粉腸。

一定有人又認為她這是假裝接地氣,來試圖融入他們這些泥腿子群體,在和同學們打成一片之後,安綾才知道原來這樣的行為是炫耀。

她很快便向著一群這輩子都不可能動搖她家族顯赫地位,未來也幾乎不可能有所交集的同學們鄭重道歉,又是鞠躬又是彎腰。

一個大小姐如此行徑,將所有人都嚇到了。

她隻是從小都過著這樣的生活,她早已習以為常,就像大夏人吃飽飯的剩菜都會選擇倒掉,一桌子菜即便再豐盛,覺得餿了也會扔掉。

但在非洲人眼裏,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炫富行為!不同階級,不同層次,永遠無法相互感同身受。

她真的隻是單純的隨便買一下,覺得那件八萬的裙子很好看,直接就買了,可在旁人眼裏隻覺得這些狗資本,吸人血的家庭是那麼的該死。

所以後來,從魔都移民到廣海的安綾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行為意味著什麼,她再也不允許父親搞那樣的生日宴。

她甚至生日也不再聲張,隻和熟悉的人去平價的餐廳一起吃個飯,點個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