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益恭喏喏解釋:郡主與三相公知“秦相公”休務,昨晚就來找他,等了一夜,發起脾氣來,王氏也沒辦法,才叫自己帶她倆來找他,好在王氏早已安排好一切,他隻須如此如此……
明日轉怒為喜,臭婆娘的辦法與他驚人的一致,簡直是他肚中的蛔蟲哩,又驀地警覺,這婆娘太厲害了,可要好好地防備。
他開始履行自己的諾言——帶她倆去見明日。
那日被襄晉公主盤問後,趙構幫他圓了謊,隻說明日之事全權委辦於他,實則將皮球又踢回,這君臣二人倒是天生一對。
麵上的工夫自須做足,兩個女孩被女使搜身完畢,兵器、火石等物都不得攜帶,然後被蒙上頭套,送進密封的車廂。
為了保密,護衛們都支回衙門,高益恭親自帶路,並幾個秦府護院——皆王氏重金聘請的武林人士,—向來注重個人安全的明日對此比較滿意。
一行人駕兩個牛車,往一個方向行去。
其中一車廂裏的明日不時探窗四顧,正是往蕺山去的小路。
蕺山,位於越州東北隅,謂:“山多產蕺,蔓生,莖紫,葉青,其味苦。”
相傳越王勾踐為報仇雪恥,常到這裏采食蕺草以自勵,故名蕺山。
山上蒼鬆挺秀,登高遠眺,河流縱橫的城內外景色曆曆在目。
七繞八繞,到了後山山麓一處很隱秘的所在,兩個女孩被摘掉頭套,相攜下車,幾個護院在旁監視,再加上高益恭,足可令她倆不敢輕舉妄動。
明日與高益恭裝模作樣地各持一把鑰匙,開啟一個大石門,露出一個窄窄的山洞來,黑漆漆的,一絲光亮也沒有。
高益恭對楚月畢恭畢敬,說裏麵隻有一條彎道,走到盡頭便見著明日。
明日假惺惺為她倆“著想”道:能一次說服明日交出和氏璧最好,說服不了也無妨,可以多來幾次。
哈!那意思是可以把這山洞當作約會的場所了。
楚月毫不領情地又給出一個令明日發毛的眼神,再與三相公對視一眼,彼此手牽手,彎腰鑽進去。
石門再度合上,她倆呆會兒要出來時,隻須在裏麵一敲,便會開門。
好長的彎道,陰森森的,伸手不見五指,人多膽大,兩個女孩一步步摸索著前進,轉了十幾個彎,走了足足一柱香工夫,總算進入一個開闊處。
旋即一股刺鼻的怪味傳來,伴隨著鐐銬的聲音,一個怪叫回蕩在洞中:“送飯的,告訴姓秦的和王婆娘,再怎麼折磨老子,也不會說的。”
那久違的怪叫是這麼的熟悉與親切,楚月循聲摸過去,用女真語哽咽道:“明日!是你麼?”
那聲音猛地頓一下,快速地用女真語回答:“老子當然是明日!天,是郡主的聲音,不會的?王婆娘在耍什麼花樣?”
楚月早已泣不成聲:“明日,真的是我,我是楚月啊!”
那聲音忽然號啕大哭起來:“你大爺!老子一定在做夢,老子瘋了?”
“明日你沒有瘋,我就在這裏!”楚月終於摸到了他,不顧他滿身的酸臭,櫻唇在他臉上尋著,堵住了他的唇。
他的眼淚開閘般地流下來,亦抱住了心上人,憋了太久的情感全部釋放出來,鼻涕糊在嘴邊,說一個字哭一聲:“楚……月……我……好……想……你……”
三相公的眼睛也濕潤了,抑住心頭的激動,默默退回彎道,讓久別重逢的他倆享受團聚的甜蜜一刻。
在看不見的陰森黑暗中,他終於可以作回自己了,終於可以使用自己的聲音了,為自己跟楚月真正意義的相逢而盡情宣泄!
王氏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找一個黑暗隱密之處,由他扮回自己跟楚月相見,如此不虞露餡,他就有了雙重身份,既解相思之苦,又不誤大計。
兩個女孩進洞後,明日立刻換好偽裝,從一個暗道直達目的地,醞釀好開場白後,她倆才摸到這裏,時間十分從容,他愈發佩服王氏是個玩陰謀的高手。
良久,楚月雙手捧住他的臉,拭去他的鼻涕:“明日,你受苦了!”
他的胡子被摸到了,這是正常,畢竟被關了“好久”麼,沒胡子才怪。
然而真正奇怪的是,楚月並沒有問他怎麼被“秦檜”關到這裏的,甚至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隻是不停地吻他,溫存他,似要填補這一段日子的空白。
漸漸地,他的情緒被調動起來,忘情地回應著愛人……
明日感覺到楚月的手慢慢地探進他的衣服,又驚又喜,難道可人兒情濃意動之下,要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