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著篝火露宿一夜後,次日,明日放下心頭事,與玉僧兒悠然上路,多半騎馬,有時步行,宛若一對走親戚的府鎮小夫妻,自是學不來莊稼人的。
玉僧兒約有一米七的身高,在後世勉強做個模特,隻比明日稍矮一些,而那一雙小巧玲瓏的腳兒竟是天足,隻因歌舞妓優職業所限不能裹腳,否則一定學不來男人走路的。
倒是明日這個“渾家”有點高了,必須含胸垂首,方勉強般配。
到晚上便住上客棧,夫妻倆自然同宿一室了,以布衣的身份,雖有錢也沒資格住上房,他倆隻能要一個次房。
店小二領進門,大灰歡歡地一頭鑽進床底不出來,跟馬兒跑了一天,當然累了。
明日看著尚算清潔的一張幃帳木床,心想今晚該怎麼睡,兩人要同床而臥麼?又要磨練自己的“道心”哩。
正胡思亂想的當兒,聽玉僧兒對小二道:“我渾家要沐浴,上桶熱湯。”
明日嚇一跳,待小二離開,忙掩上門,低聲道:“妹妹,俺不習慣在外沐浴的。”
玉僧眨眨眼:“我是為自己要的。”
他閉口無言,乖乖,這罪可是自找的。
兩個小二抬了沐桶和熱湯過來,玉僧兒關上門,一雙妙目盯了他一會,隻盯得他心裏發毛,玉僧兒方道:“娘子,要不要一塊洗。”
他的老臉刷地紅了,忙搖頭,又不知自己該幹什麼?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因為要沐浴的是他這個“渾家”。
玉僧兒輕輕一笑:“那為人家看好門,僧兒很害羞的,姐姐不要偷看哦。”
他隻有連連點頭的份,這丫頭一會兒男聲一會兒女聲的,真是個表演大家,搞得他頭昏腦脹。
端個凳子坐到門前,明日不敢回頭,胸口卻如小鹿亂撞,隻聽身後傳來悉悉嗦嗦的寬衣聲和入水聲,雖然看不到但無法阻止自己的想象力,他不由回想起那動人的妙體……
“娘子,好了!”玉僧兒總算洗完,明日如蒙大赦,不知不覺竟出了一身汗,想起自己有很久沒洗澡了,一時身上發癢,真想到熱水裏泡泡。
玉僧兒換了一套素淨男衫,她的大包裏裝的東西真不少,走到他跟前,那張男人臉上的妙目飄出說不出的嫵媚,似看穿他的心思:“娘子,如不嫌棄,就用為夫的洗澡水洗一下吧,我去外堂叫好酒菜等你。”
他的臉一定如大姑娘般紅透了,“羞”得說不出話來。
酒足飯飽回房,玉僧兒除去外套,將束胸的羅帶解開,長長地舒口氣。
明日“驚心動魄”地看著她洶湧的胸部,又做賊似地看看門窗有沒有關緊。
這家客棧在這段官道上規模最大,房費不菲,但很正規,所以客人很多,也很雜,好在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
玉僧兒若無其事地躺到床上,不經意地瞟瞟他:“娘子,該熄燈睡覺了。”
他心知最難熬的時刻到了,可是找不到不上床的理由,隻有吹滅燈,“乖乖”躺到了玉僧兒旁邊。
按理說,姐妹同床,應有好多體己話聊的,偏偏他是個臭男人,怎知道該說什麼?
玉僧兒親熱地附耳過來,恢複女聲:“姐姐,脫衣到被窩裏來麼。”
沐浴後的女子體香隱隱傳來,仿佛覺得玉僧兒恢複了女兒身,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躺在自己身邊,明日在黑暗中苦著臉,為自己找個理由:“江湖險惡,俺一向和衣睡的,以備不患。”
“那就這樣睡吧。”玉僧兒輕輕籲口氣,將溫暖的被子蓋到他身上。
他聽到一陣急促的心跳聲,好像不止他一個人的,是自己聽錯了?
心有靈犀的,兩人在被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玉僧兒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他感覺她的身體由緊張轉向鬆弛,直至進入夢鄉,他如釋重負。
可憐的花魁娘子,一定被黑虎社那幫家夥嚇壞了,沒好好休息過。
驀地,玉僧兒一個翻轉,柔軟的身子偎向他,右臂圈住他的腰。
天,她在勾引自己麼?明日一下子緊張與興奮起來,感覺她將臉舒服地靠在他胸膛上,發出甜美的夢囈,才知這是她熟睡中的不自覺反應。
他不忍心推開她,更怕驚醒她,隻能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加上軟玉在懷,哪裏睡得著,惟有那“放下”的日月訣可以拯救自己。
他慢慢晉入空明的精神世界中,抵禦美色當前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