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場驀地感應到犀利的殺意,明日大驚,如此近的距離,換了其他人,必被這毫無征兆的一劍所傷!
好在他已步入絕頂戰將的境界,體內的日月訣和身外的大天地隨時交感,戰氣生生不息,不用經過大腦,身體立刻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他的小腰一折,以不可能的角度和速度,險而又險地避開這一劍,正是明日獨步天下的猴子身法。
李師師的軟劍滑過他的發梢,順勢一抖,在空氣中發出“嘣”的一聲,劍麵彈向他的麵頰,雖非劍鋒,若是打實,不亞於一記鐵打的耳光,不掉塊肉也去塊皮!
好個明日,順勢一倒,使個豬打滾,逃過了這記劍耳光。
他尚未及躍起,李師師又是刷刷幾劍下來,直似要把他釘在舞台上,毫無一絲手軟。
明日的心中又驚又怒:“大娘皮,你哭你的老情人,怎麼拿老子撒氣,這是要謀殺親夫麼?”
他不及怒斥,聽風辨位,身子在舞台上左支右扭,好似一條孩童玩的竹節蛇,遊走在李師師的劍鋒夾縫中,險象環生,狼狽不可名狀。
畢竟,他麵對的是一個劍術高手中的高手,失去先機,自是步步被動,毫無反擊的機會。
明日的三昧真火被打出來了,終於瞅準李師師的一個空檔,一頭鑽了過去,豁然是她的長裙之間。
這鑽襠式雖然不雅,但鑽的是自家老婆,也沒什麼丟人的。
他的身子滑過李師師的裙下,順勢飛起一腳,乃是撩陰腳,這一招,用於女子身上,自是下作,即便是自家老婆,明日也是逼急了!
當然,他並未踢實,留有餘力,其實是針對女性的害羞心理,無異街頭潑皮的無賴打法。
“不要臉的小殺才!”李師師果然羞叱一聲,點地而起,掠向半空,又急轉直下,頭下腳上,垂直刺下。
兀自躺在下麵的明日,看著她從天而降,俏臉襯著劍尖,背景是藍天白雲,猶如天外飛仙,若是換了夜晚的星光銀月,就是月下飛仙了。
大老婆真是絕色天嬌啊!他在心中讚美一聲,已不用再躲避,高手對決,爭的便是瞬息之間的先機轉換。
雖然他這個高手,剛剛用的一招很是低級。
明日的手在腰間一抽,如意棍一甩而出,衝天而起,圓圓的棍頭和鋒銳的劍尖頂在一起,那柄軟劍一彎一振,隻聽“嘣”的一聲,李師師借力,倒飛而去。
兩人的距離這才拉開,站到了同一起跑線上。
這已是明日手下留情,棍比劍長,他大可直擊她的身體,不過怎麼舍得?畢竟是自己老婆。
但是,大娘皮既然首先動手,他正好借題發揮,給她一個教訓,一振夫綱。
明日一彈而起,如意棍似潑水一般,罩住了李師師全身,一通亂打。
她則舞出萬千梨花,護住自己,水泄不通。
李師師的軟劍和明日的如意棍,均是便攜式的貼身兵器,柔中有剛,剛中帶柔,一個劍走偏鋒、一個棍似遊龍,有相互克製之效。
一時間,“叮叮當當”,夫妻倆打的甚是熱鬧,早驚動了玩耍的雙芝姐妹。
兩娃見爹娘打起來了,反倒歡呼一聲,跑回了台下,沒心沒肺地助威喝彩起來,以為爹娘在比武呢。
李師師頂住了夫君的這輪疾風暴雨的強攻,抓住一個破綻,長袖一舞,卷住了如意棍,一劍抽冷子刺出,恰似銀蛇吐信。
明日眼前一花,隻覺此劍一反此前的空靈飄逸,不食人間煙火,變得陰狠毒辣,仿佛凝聚了世間險惡、紅塵萬毒,隻要沾一下,便絕無生理!
這一劍簡直前所未見,加上李師師的絕代美色、沁鼻體香,混合成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要命毒吻!
明日的小臉刷地白了,大娘皮真要謀殺親夫啊?
空前的死亡壓力襲來,日月訣猛地運轉至極致,體內外的戰氣磅礴激蕩,那惡毒妖豔的無匹一劍,慢鏡頭地突入他的貼身氣場、倒映在他的視網膜上!
明日的大腦在這短短的時間差中,推演出自己決計避不開這一劍,就像後世的空戰中,被敵人最尖端導彈鎖定的戰機,無論怎麼規避,都難逃被擊中的命運。
他隻有做出最正確也是唯一的對策——棄棍!
自日月訣大成以來,明日還未有過被逼棄棍的戰史,便如楊再興、嶽飛這樣的絕頂戰將,也不過是將他的兵器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