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逛片刻,便去了九清客棧。

即使蘇榠易了容,瑤星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閣主。”瑤星福身,而一旁的蘇聶軒放開蘇榠的手,連撲了過去,“瑤星姑姑!”小臉兒盡是喜悅,“好久沒見著你了,好想你啊。”

瑤星溫和一笑,捏了捏聶軒的臉,“我也想你啊。”又抬頭看向蘇榠,“小姐今天怎麼也沒讓人告知瑤星。”

蘇榠搖搖頭,瞄一眼蘇聶軒這個有了姑姑忘了娘的家夥,“還不是這小東西鬧著要來。”又話鋒一轉,問,“九岩在這兒嗎?”

“他還未歸,今早接了王家的單子,還沒完成,九岩有些不放心,去查看了。”瑤星在前方帶路,向三樓的單間走去。

在九清客棧待了一會,便離去。

回府之前,蘇榠服下易容丹的解藥。此時,已是夕陽西下。

還沒到家,遠遠便看見了一輛馬車停在神凝府的門前。

“小姐和孫少爺回來啦。”上次被蘇榠嚇個半死的家丁笑盈盈地鞠了一躬。這人好像叫孫唔吧,蘇榠努力回想著,看向孫唔問:“孫唔,這是誰的馬車?”

孫唔一陣狂喜,小姐居然還記得他的名字!是不是自己要被提拔啦?笑得更加燦爛,道:“回小姐,這是宮裏來的。”

“哦。”蘇榠拉著蘇聶軒便向柳沁菀走去。孫唔見蘇榠一臉冷淡,心裏不禁疑惑了,難道自己想錯了?

路過神凝莫笙的書房,耳尖的蘇榠聽到神凝莫笙和另一人的談話。停下腳步,低頭對聶軒說:“聶兒,先回屋,娘親還有事。”

“哦。”

看著蘇榠走過去的背影,蘇聶軒搖搖頭,娘親的事太多,隻能舍棄我了,唉,誰讓我這麼可憐呢。

蘇榠此時當然猜不到她家聶兒心裏想什麼,若是知道的話,一定吐血三升。

“東陵國和西冷國這次也會參加太後的壽宴,陛下怕出個萬一,所以讓老奴告知大人,可否動用禦影衛。”隔著一牆,蘇榠也知道神凝莫笙的表情,長眉皺起。

“這,公公你是知道的,禦影衛非萬不得已,不可調動,皇上此舉多有大驚小怪之疑啊。”

“誒,神凝大人,可別這麼說啊,據說這次東陵國的夜寒太子攜協議而來,定不能在南邵國出什麼意外。西冷國新皇也來赴宴,說不定是看著東陵戰敗,前來結盟的,這兩位位高權重的人物,安危可不能出什麼問題啊。”

“公公言之有理,是在下考慮不周。壽宴之時,定當讓禦影衛守好驛館安保。請轉告陛下,禦影衛聽從陛下調遣。”

蘇榠愣了,自家老爹什麼時候這麼容易被說動了?要知道,先皇當初把禦影令牌交給父親時,特地下旨,非特殊情況,禦影衛不得調動。且,連蘇榠這個半道出世的人都知道,神凝莫笙是先皇一手提拔,先皇命令神凝家從不敢違,這次怎麼……

“嘎吱”房門開了。蘇榠一個閃身,躲在石柱後,待神凝莫笙再回到書房,蘇榠也緩步進了書房。

“爹,誰來了?”

“宮裏傳話來的,”神凝莫笙低頭提筆,一邊寫,一邊繼續說,“榠兒你也知道為父手上的禦影令牌吧。”

“略知一點。”蘇榠對此事確實略知,知道神凝家有禦影令牌人不多,花讖閣也僅僅記載了一條有關信息。

“陛下派人傳旨,太後壽宴,調用禦影衛作為來使團的守衛,實質是要收回禦影衛啊。”神凝莫笙停下筆,搖搖頭。

蘇榠驚愕:“南宮氏對父親不放心?!”

神凝莫笙點點頭,道:“神凝家雖然在千年前便代代忠於南宮氏,可誰又會把掌握重兵的權力交到外人手中?陛下之意,為父早已料到。交,便交吧。”

蘇榠低眉沉思,南宮氏的實權其實早已不在,暗中把握朝政的,實際卻是年近花甲的年太後,且,南宮淩染並不是太後的親生子,這些,爹知道嗎?答案是不知道吧。

蘇榠正猶豫要不要告訴他,神凝莫笙卻揉揉太陽穴,“為父今日累了,榠兒也先回吧。”

“那,女兒告退。”蘇榠轉身離去,合上門。書房裏的光線頓時暗了,神凝莫笙皺著眉頭,陛下和太後之間的鬥爭,隻願別牽扯上神凝家的任何一人,這一招欲擒故縱真是來的險啊。

蘇榠支著頭,看著院中的夜色茫茫,思緒萬千。皇宮壽宴一定不會平常吧,皇帝和太後之間,在常人眼中很是和睦,其中的矛盾又是幾人知呢?

蘇聶軒此時已經睡著,小腿還踢了踢被子,蘇榠起身給他蓋好。看著聶軒的臉,並不像她那樣,蘇榠的眼睛較圓潤,而蘇聶軒眼睛較細長,眉毛也是剛烈的劍眉,蘇榠的唇豐盈,蘇聶軒的卻是薄唇,世人都說薄唇的人薄情,那聶兒的父親是否也是薄情之人?

聶兒,你的父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蘇榠眼睛微眯,紅芒也隱隱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