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y小步邁到機器的背向玻璃窗的一麵,步伐很輕盈,感覺像飄過來的。小瓶子被置於機器的一個膠囊裏,一束紅色激光橫射而來,由瓶底到瓶口穿透瓶身,裝進去的土壤也呈猩紅色。
女孩走回門外,不知從哪兒搬出一把椅子,放在操作台邊並自己坐下來。操作台立刻來了反應,微光發出,大量窗口蜂湧般跳出來。
麵對眾多目標,Jenny隻感到頭疼,她用手腕碰了下額頭,心裏抱怨著說了一百句智商不夠用。她撥開一個又一個小方框,終於找到一個綠邊的窗口。
就是你!Jenny表露出一絲欣然。
……
“拿我看看你拍的,攝影師!”陳煜對巴蒂斯特叫道。巴蒂斯特蹲在遠處,用手機攝下corot-7b的別樣風采。他手裏捏的是個虛擬的光子相機,如果塗上顏色,就足以與21世紀相機以假亂真。
“等一下,保證讓你看到最好的!”巴蒂斯特的臉暫時離開相機,他毫不謙虛地吹噓著,畢竟難得在別人麵前賣弄風騷。
前段時間,船員們把自己在前兩站的照片擺出來曬曬。巴蒂斯特是唯一一個隻照了3張照片的人,他所謂的專業攝影一點也體現不出來,倒是銘欽和Bob的成果獲得了一片讚賞。巴蒂斯特一直懷恨在心,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一雪前恥!嗬嗬,這種想法到挺像是在討年輕女孩歡心,你忘了自己的gay了?
“船長?”母艦發來了訊息。
“有事嗎?Jenny。”
“我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什麼啊?”還沒等陳煜說完,手機便提示有短信發來。刺耳的提示音挨著陳煜的耳朵響起,震得她差點把手機弄掉了。
陳煜鑽了鑽耳朵眼,以恢複正常的樣子。John飄飄然而來,一隻陰森的手擋在陳煜和手機之間。
“啊!”陳煜開足了嗓門,一口氣大喊出來,凡是在聽無線電的人都幾乎嚇尿。巴蒂斯特下意識掏了一下褲襠。真不敢想,萬一某年某月某日某倒黴的外星人收到這麼條信號會發生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會不會臉都下綠成了哥布林?算了吧,外星人不都是綠臉嘛。
“嚇死我了你!”陳煜猛錘John的頭盔,嘴裏還帶著哭腔。
“我錯了我錯了!”John被打得直後退。
“男生最喜歡捉弄人了!”陳煜毫不客氣,幹什麼,繼續打呀!雖然銘欽開她玩笑時她從來不會這樣抱怨。
打了幾分鍾,John應該鼻青臉腫了,陳煜這才罷休。她重新打開手機,準備查看那條短信。John可憐兮兮地挪過來,雙手還抱著頭盔。
這條短信是個演示文件,包含了Jenny對土壤分析後得到的相關信息。Jenny發現大量不同種類的含矽元素的化合物,就像以碳為骨架的有機物。
這時候,陳煜注意到屏幕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段批注:矽和碳處在元素周期表的同一主族,化學性質在很多地方相似。因此,矽元素可以和碳元素一樣合成許多化合物。這些化合物類似有機物,理論上具備形成以矽元素為基礎的生命形式。
最後附上一句:土壤中暫未發現生命反應,請留心身邊環境。
“好耶!會不會找到什麼小動物啊?”陳煜捧住自己的頭盔,但其實是想捧住臉。
“我們隻找到了化合物,又沒找到真的生命。”John澆上一盆冷水,“能夠形成生命是很困難的,既然在土壤裏連微生物都沒找到,想找到其它的就更難了。”
“小心!”巴蒂斯特突然衝上前,把兩個人都撲倒了。
“轟”,一個黑影從天上砸下來,重重地砸在3人附近的地麵。陳煜感到地下輕微的震動,被淹沒在激起的灰塵中。
灰塵擴散得越來越廣,好像久久不能散去。馬達的發動聲打破寧靜,灰塵跟著卷動起來。灰塵很快散去,3人身體的輪廓凸顯出來。
“Bill!”陳煜在朦朧中看見一個穿宇航服的人側躺在一個大坑裏。這個坑是剛剛砸出來的,幾條裂痕像樹枝一樣四麵延伸。人影的一隻手臂搭在坑邊緣,像是裂痕中的一支。
巴蒂斯特想跑過去,強大的重力卻把他吸在地上無法抬腳。
“該死的!”巴蒂斯特將飛行背囊點火,火焰的反衝力把他推到Bill旁。他使勁搖晃Bill,二肱頭肌緊繃,各個關節無不酸痛。
John強製接通了Bill的無線電通訊,豎起耳朵仔細尋找著聲音。“呼哈,呼哈”,那頭的呼吸聲很微弱。為了確認呼吸聲是Bill的,John屏住呼吸。
“他還活著。”John的語氣聽上去挺喜悅的,不過聲音拖得很長,總感覺怪怪的。
“那就好……”陳煜按住胸口,呼吸漸漸均勻。
“呃……”Bill發出了虛弱的低吟。
“你醒了!”巴蒂斯特激動起來,“你怎麼回事?”
Bill簡單扭動了兩下右胳膊,展示出掉下來的原因——3道平行的爪印橫在胳膊上。巴蒂斯特默默張開手指,細細地來回撫摸那令人發麻的凹痕。
“這是……”陳煜張著嘴,牙齒打戰,根本合不上。
“我被襲擊了……”Bill嘶啞地吐出幾個字。
“怎麼被襲擊了?什麼襲擊你?”巴蒂斯特問。
“飛著飛著就被什麼東西擊打了一下,我沒看見……”Bill顫抖著擺擺手,示意自己不想繼續說下去。
“難道真的有生物?”陳煜扭頭看著Joh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