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數據已經發進數據庫了!”阿基莫維奇向隊友說道,“你們還沒打算回來嗎?”
“知道了,馬上回來……”銘欽淡淡地回答。他回頭望望來時的路,發現自己已經閑逛到很遠的地方了。大地廣袤無垠,地平線上還掛著星星,與大地的五彩斑斕奏成美妙的交響樂。好美呀,還好corot-7的磁暴沒把我們和蟲洞一起消滅,不然我們真看不到了,銘欽心想。
銘欽手臂交叉,手掌心碰了一下雙肩上的能量助力器。頓時,全身各個部位的助力器圓盤發出了手電筒般亮的藍光,這表示助力器的功率開到了最大。銘欽大幅度甩動四肢,向來時的方向加速奔跑,廣闊的平原之上,一道閃電正在疾馳。
“幫我搶兩顆鑽石好不?”銘欽道。
“憑啥?挖了好十幾分鍾才取到一塊50克拉的,我累壞了讓你撿便宜?”Bill在遠方道。
“別那麼貪心!50克拉還少不成?你在地球上50個腎你都買不起。”
“哈哈哈,那老子挖得真多!到地球去發財啦!”Bill的大笑激烈到嘶啞了。
“你這家夥挖了多少啊?”銘欽嘴巴裏憋了一嘴的嫉妒,“再多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回來看就知道了!”Bill頓了頓,正當銘欽要說話,他又開口了:“誒誒,我看見你了!”
銘欽抬頭,在無邊的彩色海浪裏望見了“貝塔”號。
“我來了!”銘欽信心滿滿,更加賣力地奔跑,眼裏的飛行器越來越近。他感覺此刻自己是風一樣的男子,“啪噠”,還是摔倒在路邊。
“啪啪啪”,無數顆米粒大小的鑽石從銘欽盔甲的兜裏摔了出來,在銘欽腦袋周圍擺出一個晶光閃閃的扇形。
“喏!”Bill的聲音由近處發出來。銘欽撐起身體,向前一望,發現Bill站在自己跟前。Bill左手掌心托著一個超大號鑽石,一個勁發出傻笑聲。
銘欽趴著伸手去拿,Bill卻一把甩開銘欽的手臂,驕傲地炫耀道:“不給,你以前見過這麼大的鑽石嗎?我還挖了幾個呢,別想我給你啊,有本事自己挖一個去。”
“哼,財迷。”銘欽不屑地說,心裏卻還惦記Bill手上的大家夥。他爬起來,半蹲著在地上搜集掉落的鑽石。地麵本身就是鑽石,在鑽石裏麵找鑽石,簡直就是大海撈針。他動手在地上刨來刨去,把鑽石顆粒趕到一堆。那些顆粒從令人眼花繚亂的斑斕中聚攏來,砌成一座顯眼的小碉堡。
“別拖時間了!快走吧!”阿基莫維奇在無線電裏催促道。
“OK!我們馬上到。”銘欽隨手對小碉堡一抓,攥著一小把鑽石塞進盔甲的兜裏。
銘欽活動了下肩膀:“我們來比賽誰先回到飛行器,3,2……”沒等說完,Bill箭一般飛了出去,銘欽見狀也迅速飛奔而走。平原上,又多了一道閃電。
……
Bill在機艙空氣中放置了手機屏,手指不停地滑動以翻閱收集的相片資料。銘欽倚在窗邊,聚精會神地盯著手裏的他挖到的最大的鑽石。Jenny橫躺在最後排的座椅上,呼呼大睡。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在太空裏漂流了近一個半月了,一切仿佛是一場夢。”阿基莫維奇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座椅高高的靠背擋住了他那西伯利亞人特有的熊一般的背影,後麵的人隻看得見搭在座椅兩側的肩臂。
“我們正在做夢,做人類千百年來的太空夢。”銘欽笑得很甜,眼珠映滿了閃爍的星星。
“我們還能去多遠?”
“去到最遠,到達人類思緒所至的極限。”銘欽的眼神充滿了希望,像仰望星空的霍金一樣睿智。
“也許吧,但足以肯定的是我們可以逛遍銀河。”Bill插話道,“任務清單裏還有gliese-581行星係統以及kepler-22b等一大堆地方沒去呢。”
“去完這些地兒,銀河係就沒什麼去處了。”銘欽早已將心帶到銀河係外,穿過哈勃深空,進入更遠的哈勃超深場。
“下一個目的地就是gliese-581對吧?”阿基莫維奇明知故問。
“嗯,那裏的gliese-581d行星是任務中可能存在生命的行星之一哦。”銘欽好像很感興趣,他頓了頓,改用了另一種平淡的表情,“其實在這裏除了可以通向葛利斯581行星係統,我們還可以到達另一個地方。”
“哪兒?”Bill不記得任務清單裏還有其它的敘述。
“不大清楚,不過是在銀河係之內。”銘欽托著下巴,一臉茫然,“航天局那幫家夥沒有說過,隻告訴我不要走那條路。”
Bill歪著頭,表情無奈。
……
陳煜在機庫的控製室內等待同伴的歸來,這樣的過程真是百般無聊。
窗外的機庫艙門敞開著,門外是密密麻麻的星星,一條發光的銀色絲帶貫穿群星,由門這一頭橫跨到那一頭。
突然,一個黑色的物體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門外的下方冒上來,擋住了那條銀絲帶。陳煜瞪大眼,扒到窗邊看過去。
那是“貝塔”號!它已經回來了!“貝塔”號的軀體完全進入機庫內,陳煜優雅地靠近操作台,按下關艙鍵。“貝塔”號的機翼發出鳴響,聲大如雷。陳煜戴上耳塞,準備好要出控製室去接他們,卻始終不打開門,因為她看了看屏幕才知道空氣還未充滿。
門鎖的指示燈由紅變綠,陳煜用手刨開了門。
陳煜踏著輕緩的步子一步步邁下樓梯來,飛行器在同時打開機艙玻璃罩。銘欽第一個站起來,露出上半身,輕輕摘下頭盔,抱在腰間,默默地抬頭俯看機庫每一個角落。陳煜在他身上看到了領袖的威武,以及王子的英姿。
“嗨……”好像是與陌生人見麵,陳煜有點憋不出話來,吞吞吐吐招了招手。
銘欽擦了擦額頭上少許的頭盔汙物,以目光和陳煜交融。他跨出艙,踩著機艙外的舷梯下到陳煜麵前,與她胸貼胸對視,嗓音輕柔:“機庫有點冷,能為我點把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