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知道嗎?遲將軍要回京了!”

這條消息一出,直接讓整個京都為之沸騰起來。

“真的假的?不是說中書省連發了六道詔令召她回京,她都拒不受詔嗎?”

“是啊,她不是說軍士撫恤不發下,糧草不送入封門關內,絕不會回京嗎?”

“我聽說是皇上實在推不過去,親自下了聖旨,裏麵還保證絕不會薄待了邊關的將士們,才讓遲將軍領旨回了京。”

“你從哪聽來的?”

“嗐,我的幹爹,是宮裏的常公公……”

“不得了啊,兄台看似其貌不揚,穿著儉樸竟是常公公義子?”

“那倒也不是,我幹爹是常公公第三個義子的幹兄弟的把兄弟。”

“豁,你這關係未免也太遠了點。”

“見笑見笑,但我這消息保證是真的,遲將軍不日必定回京。”

二十日後,梁靖朝立朝以來第一位女將軍遲念在奪回被攻陷的封門關又將關外蠻夷打的主動求和後,終於揚旗凱旋歸京。

皇上為表重視,決定率百官親自出城相迎。

風聲一放出來,京都之中就如同燒的滾熱的一口熱油鍋內被當頭澆了一瓢涼水,油花劈裏啪啦四下濺開。

等到了遲念將要入京那日,郊外官道上站滿了提前一夜就來占位置等著看熱鬧的百姓們。

五城兵馬司也提前得了令,不得去驅趕百姓,隻能盡數上值守在道旁,以免出現亂子。

巳時三刻剛過,鮮紅的遲字旗出現在京郊官道之上。

遲念一馬當先,行在最前,左右馬上坐著的人不是將領也不是親衛,而是一眾殘兵傷將。

她神情堅毅冷然,身後背的不是名揚梁靖,殺得蠻夷膽寒的長槍,也不是先太子贈予佩戴的寶劍,而是一卷厚厚的布軸。

隨著邊關軍的臨近,百姓們感受到了充滿壓迫感的肅殺之氣,交頭接耳都不敢大聲了。

在遲念驅著馬一步步前來時,剛登基了三年多的景安帝也起身出了禦輦,走到了站在禦輦兩側的百官之前。

遲念翻身下馬時,他已然主動往前走了兩步,在遲念跪下行禮前,先對著遲念俯身一拜下去,“遲將軍在邊關痛擊蠻夷,奪回封門關,揚我梁靖朝國威。”

“朕代梁靖所有百姓,拜謝遲將軍與邊關軍的浴血奮戰。”

皇帝躬身下去,百官們哪個也站不住了,跟著嘩啦啦一片都跪在了地上,“拜謝過遲將軍與邊關軍。”

遲念在皇帝俯身時,已經跪倒在地,“幸得先太子信重,授臣女子將軍之名,令臣掌邊關軍,奪我梁靖丟失城關。”

“如今臣不負信托,封門關已重回梁靖,關外蠻夷退入大漠之中,我梁靖邊關之危已解。”

“遲念不求記功於己身,隻求皇上與朝上諸位大人,萬莫要薄待在邊關戰死和傷殘的兵士們。”

她話落,將後背上背負的厚厚布軸拿下,放於身後就地一滾。

布軸順著她的動作滾動著鋪開,足足有將近二十餘米長。

上麵寫滿了名字,字字鮮紅。

“皇上與諸位大人請看。”遲念身子轉了下,跪在布軸邊緣,垂頭磕在了其上。

她這一磕,馬上所有兵士下馬也和她一般無二磕了下去,後麵跟著的兵士也全都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