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表小姐(1 / 2)

這是一個粉紅的淩霄蚊帳,上麵掛著一串竹草編的螞蚱,喜雪身穿粉衫,正坐在一旁把弄著,一看見阿碧坐了起來,高興地叫起來:“阿碧醒了!”

阿碧左右一望,原來並不是小紅家裏。

這裏擺設十分的雅致,屋中垂著淡藍色的帳幔,帳幔幅頭繡著一對花開富貴的粉紅色牡丹花。帳幔外的桌邊隱約坐著幾個人。碧綠的窗上糊著淡紅色的雲天紗窗。屋裏擺設也很簡單,左邊靠窗有一個帶著銅鏡的梳妝台,梳妝台旁有一張紅木雕花桌子,上麵放著一瓶紅梅,紅梅的旁邊放著幾張白紙和硯台。右邊靠窗有一個軟榻,看來有人睡過,床榻上還放著一隻小布偶和幾個小皮鼓,幾支正在做著的絹花。

看來這應該是個小女孩的房間。阿碧望著喜雪,疑惑起來:難不成是喜雪的房間?剛才的水紅亮光應該就是帳簾了,可是她怎麼就到了玄府了?

“真的?”聽見好消息,羽澤第一個揭開了幔帳,歡天喜地地走了進來,扭著頭對身後的紅袖說:“怎麼樣?我說她半小時準醒吧?你輸了。”

紅袖一臉不樂意地跟著進來,聽見羽澤又數落她,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嘴裏嘟噥著:“話多!”

紅袖身後跟著一個圓臉鳳眼的女孩子,看上去和紅袖差不多大。她聽見紅袖這樣說,輕輕蹙眉,隨即笑笑,走上前壓住阿碧:“你剛好,還是躺著吧。”

見阿碧疑惑地望著她,她笑了,正要解釋,卻聽見跟來的玄月開了口,她微微一笑,索性不說話了。

玄月接了過去道:“你不認識她。她是我的表妹叫花容,我母親的妹妹的女兒。”說完,他又覺得自己說了廢話,忍不住撇了一眼紅袖,又回頭看著阿碧道:“你真能把人嚇壞。病一次就罷了,怎麼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話沒完,玄月就被紅袖拉住了衣袖。

“都湊什麼熱鬧。揀高枝。也不知道什麼鬼。”紅袖不樂地黑著臉。

花容本是好脾氣,但被紅袖這樣一說,隻轉過身看起那支梅花來。

喜雪似懂非懂地望望紅袖,又望望花容,再看看羽澤和玄月,見兩人不說話,也不說話了。

屋裏頓時有一些壓抑的氣氛。

阿碧自然不知道紅袖自從她被抬進玄府後,就和羽澤打著賭。她連續三天都贏了羽澤,今天她仍然賭阿碧不會醒來。事實上,她想賭她永遠不醒來。但是又覺得這樣想法很壞,所以改成了今天不會醒來。

紅袖甩著手絹在屋裏來回走了一圈:“這屋裏真悶,呆久了會生病的。阿碧你需要新鮮的空氣。”說著,推開了兩邊的窗戶。

屋外一片粉妝玉砌,白茫茫一片,隻看見不遠處山上那片紅梅和閣樓。

冷風呼呼地吹了進來。

屋裏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喜雪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羽澤不滿地跳到了窗邊,落下一旁的窗戶,憤憤地批評起紅袖來:“袖娘要涼快外麵去。這是喜雪妹妹的房間。”

“喜雪是我妹妹。是她房間就是我房間!”紅袖每到有人反駁她就會如鬥雞一般立刻警覺起來。

“咦。這可就稀奇了。是誰說反正房間多的是,要和喜雪妹妹分開住的?那又是誰說的,梅山風景好,冬天聞著香香的,偏要選梅山附近的隨堂來住的?”羽澤從來不怕紅袖,而且還特別喜歡和紅袖反著說話,看見紅袖氣惱,他心裏就會特別開心。

原來這靠近梅園。難怪如此。隻是不知道紅袖為何不樂起來。阿碧納悶地望著紅袖。紅袖對玄月那上心的樣子,誰都知道。但是不知為何羽澤總要去鬥她,非要逼得紅袖著急了才高興。

此刻便是如此,紅袖果真急得跳了起來。當時她是看見玄月選了後花園的屋子住,所以忙說要住隨堂,又怕人家誤會,便拉了喜雪一起過來住。到了隨堂後又說隨堂很大,非要和喜雪分開來住。以方便去找玄月而已。但是,就她那點點小心思,偏偏總是瞞不過羽澤和玄月。玄月倒好,知道就知道了,隻是溫溫一笑。但是羽澤就不同,總要譏笑她很久。所以兩人一碰麵,總會吵架。

這幾天,紅袖忽然看見來了一個比她還像大家閨秀的花容,心裏早就有一些別扭起來。這時被羽澤一鬧,當下就黑了臉,甩了房門,哭著離開:“你們都欺負我。”

羽澤看見終於把紅袖搞哭了,樂得哈哈大笑起來,仿佛這是最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