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即使身體被填滿,心卻依舊空蕩,他依舊要徘徊於無人的街頭。他需要一個麵對麵的傾訴者,可是這個人卻不知在哪裏。他懼怕停下手中的工作,否則白天會讓他覺得比黑夜更漫長。Linda一如既往的給他送咖啡,一如既往的約他過夜,卻也是一如既往的失落。她將心迷失在男人的身上,而男人隻將心置留在黑暗中。
為什麼你隻在白天上線?我很想在夜裏感覺你。男人這樣問“夏之風”
夜隻能留給夢,而不是墮落。“夏之風”回答,她對男人的生活已經了若指掌,可是她從來不會說對與錯。
深夜到處遊走是什麼感覺?“夏之風”反問。
幽靈。男人隻回她兩個字。
你認為悲情很打動人嗎?“夏之風”一針見血的說話方式總能觸動男人的情緒。
不要人身攻擊,我們隻是聊天。男人警告。
我想說,其實悲情真的可以打動人,尤其是悲情男人。“夏之風”說。
你被打動了嗎?男人追問。
你覺得我為什麼會這樣心甘情願的自虐?“夏之風”稱與男人聊天是自虐。
那你出來,我們見見。這種想法已經產生許久了,男人再也不能平靜,為什麼一個不曾謀麵的網友會讓他心懷想念,為什麼會莫名的想知道電腦那一端的女人的樣子?他忽然明白,其實長久以來的聊天已讓他產生依賴,他相信內心所產生的空洞也隻有這個“夏之風”才能填滿,而Linda永遠也做不到。
想見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夏之風”留下一句話便“逃”了。
男人對著灰暗的頭像苦笑,“夏之風”是個謎一樣的女人,理性與幼稚共存,堅強與膽小同行。她勇於承認自己對於男人的好感甚至朦朧的愛意,卻又同時在男人心裏留下細細的傷痕。男人對此無可奈何,他一麵舔允舊傷口又一麵接受新傷痕,他的心隨著“夏之風”越走越遠。
黑暗中,當欲望的狂熱歸於平靜多後,男人習慣的坐起來穿自己的衣服。身後的Linda沒有動,她隻輕輕的說:**是漏的。
男人停下穿衣的動作,他回頭望著床上處於昏暗中的Linda,即便是有黑色的籠罩,Linda依然可以感受到男人驚怒的眼神。她扯扯嘴角,那笑異常的淒涼:我不會要你負責的,這是我自己的事。
男人一言不語,毫不遲疑的的消失在門後。他在尋找黑暗時,將更深的黑暗留給了身後的女人。
“夏之風”日複一日的坐在網前,男人日複一日的依賴著這種無望的聯係。不可遏製的傾訴讓男人的內心開始飽滿,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對於“夏之風”的情愫,那是一種理智又曖昧的矛盾,他回避不了了。
我不知道再對感情冒一次險值不值得。他對“夏之風”說這話時已經無數次的問過自己,麵對Linda對於自己的感情他回避了,可自己對於網對麵的女人卻產生了衝動,感情往往是這種結局,要麼傷人,要麼自傷。
感情如果是冒險就不要觸碰,我隻相信平淡最真實。“夏之風”一點也不同情他與Linda的關係,她始終對此抱以無望。她太了解男人,所以她知道男人想要的,Linda給不了。
男人沉默。平淡似乎距他也很遙遠,走出失敗的婚姻以後,他將自己架空了。一味唯心的追求讓他在這一刻孤獨無比。
你為什麼不早一些也離開我,現在我離開你有些站不起來了。男人敲這些字時痛苦而無助。
我隻想讓你知道,愛本身沒有錯誤,痛隻會讓你更懂得珍惜。“夏之風”總是在感情麵前理智得近乎冷酷,她從來不給男人任何可以抓住的希望。
可是我現在開始厭倦黑夜了。男人眼前都是Linda異常淒涼的笑,揮也揮不去,自己放蕩的時候深深傷害了一個愛自己的女人,可是他沒有彌補的能力。
逃避隻是不麵對自己。“夏之風”這樣回他。
讓我見見你,我不會奢望什麼。男人說,他終於感受到了自己的冷酷,這是他一直以來要求Linda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