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花慢慢走過去,當她走到距瞿文統五六米的距離時,停下來說:“把國王和太子放了。”
瞿文統說:“你的武功十分高強,我不得不有所防備,讓我先點了你的穴道。”
莫非花說:“好,你來點吧!”
瞿文統走過來,他因為有恃無恐,所以並不怕接近莫非花,而國王與太子身邊的侍衛將刀更緊地架在他們的脖子上。瞿文統一連點了莫非花幾道大穴,這是中原武術的精華,可以控製住莫非花的武功,卻不會限製她的普通行動。
我一看瞿文統的出手,心裏便暗歎一聲,他必然是受過極嚴格的武術訓練,出手準確果斷,全不拖泥帶水。
然後他揮了揮手,那些侍衛果然將國王與太子推了過來,庫休連忙過去給國王太子鬆綁,這時瞿文統親自抓著莫非花的胳膊,他顯然對於莫非花極為重視。
我乘亂慢慢走過去,瞿文統卻忽然對我一指,他說:“你,不要過來,我見過你,你不要妄想救她,如果你再靠近一步,我便馬上殺了她。”
我心裏一驚,連忙收住腳步,雖然焦急已極,卻完全無能為力。
這時,達娜公主高聲說:“帶我走!”她是對瞿文統說的,此時,瞿文統押著莫非花打算向外走去,因為莫非花在他手中的原因,並沒有人阻攔他。
瞿文統看了達娜公主一眼,說:“你想跟我走?”
阿依旺已經大聲說:“妹妹,不要跟他走,這樣的惡人,你還想跟著他嗎?”
達娜公主臉上全是絕望的神情,她低聲說:“他到底是我的丈夫。”
瞿文統道:“你根本就是和他們串通一氣,想欺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原來他早就看出來達娜公主是幫助庫休的。
達娜公主臉色蒼白,她問瞿文統:“我想問你,你到底為何娶我?是為了愛我?還是為了我的身份?”她心裏多少還存著一些奢望,希望瞿文統是回答為了愛她。
但瞿文統隻是看了她一眼,便淡淡地說:“當然是為了你的身份,我的心裏隻有複國的念頭,根本從未想過要結婚。”
達娜公主神色更加悲傷,她看著瞿文統說:“但是,我到底是你的妻子,你讓我和你走吧!”
瞿文統皺了皺眉毛,達娜公主馬上說:“而且,有我在你的手中,你也可以不必擔心他們會追殺你。”
瞿文統想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達娜公主似乎十分喜悅地走了過去,而這時阿依旺完全不能相信,大聲說:“妹妹,你瘋了嗎?”
達娜公主回過頭來看著阿依旺,低聲說:“哥哥,你保重。”
我看見她的神情,心裏一動,她的神情決絕,完全象是一個正在赴死的人。
瞿文統站在原地,達娜公主走過去,她似乎想去擁抱瞿文統,一下子向瞿文統的懷中撲去,瞿文統向後一閃,一把抓住達娜公主的右手,隻見達娜公主的右手中寒光閃閃,持著一把極鋒利的短刀。
我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立刻全力撲上去,一掌擊向瞿文統麵門,瞿文統甩開達娜公主,用手來迎我的掌,我卻隻是虛招,另一隻手已經抓住莫非花用力一拉,將莫非花拉出瞿文統的控製。
我立刻拉著莫非花後退,一直退出了兩丈以外,瞿文統麵色鐵青,他這個時候既失去了國王及太子,又失去了莫非花。
我不及說話,連忙在莫非花的幾處大穴上拍了幾下,解開她的穴道。
這時達娜公主慢慢地站起身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瞿文統說:“你完了。”
瞿文統怒不可遏,反手一掌擊在達娜公主的臉上,達娜公主被他擊得摔倒在地,口中鮮血直流,國王太子庫休全體失聲驚呼,阿依旺大聲說:“不要傷她。”
達娜公主撲在地上,臉上仍然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揚著頭,眼中似乎是無盡的悔恨之意,“你雖然從未愛過我,我卻是很愛你的,從見你的第一麵就愛上了你,可惜我錯了。”
達娜公主說到這裏聲音越來越弱,瞿文統走上去拉起達娜公主,他似乎意猶未盡,還想要痛毆她,卻忽然發現達娜公主的胸口插了一把短刀,原來達娜公主剛才摔倒的時候,便用短刀自盡了。
瞿文統臉上的神情慢慢地從凶悍變得倉皇,他抓著達娜公主的身子,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達娜公主輕聲道:“以後你都不能再騙我了,我隻後悔,為何會愛你。”
說到這裏,她的頭垂下來,這個美麗的女子已經氣絕了。
事情忽然演變到這一步真是始料未及,在場的每個人都呆住了,誰也想不到達娜公主會忽然自殺,莫非花的身子微微顫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而老國王更是慘叫一聲,當場昏死了過去。
阿依旺則滿麵是淚,他全不顧自己的安全就想衝上去,卻被庫休等人緊緊地抓住。
瞿文統抱著達娜公主的屍體,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淒楚,這時,他身邊的一個士兵低聲說:“主人,我們快走吧!”瞿文統卻全無所聞,他盯著達娜公主,已然全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
阿依旺大聲說:“你這個畜生,你逼死了她,你這個畜生。”
阿依旺顯然十分愛護他的妹妹,他淚流不止,幾乎已經到了發狂的邊界。
瞿文統抬起頭,他並沒有流淚,但臉色卻異常的蒼白,我心裏暗歎,他分明是愛她的,卻被自己的野心衝昏了頭腦,我相信,他本來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永曆皇帝的死,使他改變了許多。
他環顧了我們一眼,沉聲說:“請你們放我的手下走,他們全都是聽從我的命令行事,這件事情的主使人是我,與他們無關。”
阿依旺邊哭邊說:“我要殺光你們,一個也不留,你這個畜生,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瞿文統露出一絲冷笑,他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對他的手下揮了揮手,他的手下猶豫了一下,瞿文統淡淡地說:“你們都走吧!”他們顯然是十分聽從他的命令,聽見他這樣下令,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也向殿下走去。
庫休的手下立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雙方都拔出了刀劍,眼見又會發生一場戰爭。
我拉了拉庫休,悄聲說:“讓他們走吧!”
庫休遲疑了一下,我說:“你放心吧!他們以後絕不會做亂,而且擒賊先擒王。”我指了指瞿文統
庫休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對我和莫非花十分信任,揮了揮手,他的手下便讓出路來。
阿依旺仍然拚命地掙紮,我走到他的身邊,點了他一個穴道,他便慢慢地安靜下來,終於沉入了夢鄉,庫休忙問我:“你對太子殿下做了什麼?”
我說:“你放心,我隻是讓他睡一覺,他的精神太緊張了。”
瞿文統一直呆呆的注視著達娜公主的臉龐,對於我們的行動全無所覺,這時庫休的士兵已經慢慢地向瞿文統圍了上去。
當他們就要靠近瞿文統時,瞿文統卻抬起頭說:“你們不必過來了。”他一把拔出達娜公主胸口的短刀,士兵們都吃了一驚,以為他要負隅頑抗,他們顯然都知道瞿文統的武術高極。
瞿文統露出一個極古怪的笑容,他輕聲說:“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是愛你的。”說完這句話,他便一刀刺向自己的心髒,我與莫非花都失聲驚呼,立刻同時上去救援,但已經來不及,刀不偏不倚地刺入他的心髒,他隻看了我們一眼,便氣絕身亡了。
我與莫非花默然相對,瞿文統與達娜公主的屍體倒在一起,他們的血也流在一起,瞿文統一直緊緊地抱著達娜公主,我想他現在一定很後悔,如果能夠重新選擇一次,也許他會對達娜公主說出他是愛她的,那麼也許一切還會有所轉機。
瞿文統的叛亂就這樣平定了,他的部下並沒有逃跑,卻都在宮門前等候,在他們聽說瞿文統已經身死後,便都放下了武器,表示願意接受一切的懲罰,他們本就是陀羅當地的人民,對於陀羅王充滿敬意,但卻因為更加敬愛瞿文統的原因,而願意和他一起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