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又見徐定邦(2 / 3)

由於徐定邦的原因,迪魯帕拉第一次走過了國境線,到這邊的帳篷來,我們圍坐在一起,吃著烤羊腿,喝著酥油茶,這是到了這裏來以後,最和協的一個夜晚。

徐定邦大概是許久沒有吃過東西了,一見到烤羊腿便撲了上去,三口兩口地吃掉一整隻羊腿,他才滿意地歎了口氣,喝了口酥油茶。

他在吃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在等著他,其實我們根本沒有吃東西的心情,大家都對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好奇已極,都在等著他吃飽喝足了,好向我們講述他的經曆。

因此,當他喝了口酥油茶後,迪魯帕拉馬上問:“你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徐定邦好整為暇地又喝了一口酥油茶,說道:“這茶的味道還不錯,是誰燒的?”

我皺了皺眉,回答說:“是牧民燒的。”

迪魯帕拉又問:“你是怎麼進去的?”

徐定邦忽然說:“今天太晚了,我想休息了,有話明天再談。”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倒頭便睡,而且在十秒鍾內便發出了極響亮的呼嚕聲,弄得我們三個人麵麵相覷,無趣之極。

莫非花笑道:“也許他太累了,明天再說吧!”

迪魯帕拉拍了拍頭,說:“對了,他一定是太累了,明天我再來看他。”

等迪魯帕拉走了以後,我與莫非花也走出這個帳篷,莫非花說:“你看他是真地太累了嗎?”

我歎了口氣:“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

莫非花笑笑不語,卻低聲對一個研究員說了幾句話,我說:“你讓他們監視他?”

莫非花道:“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你一定十分信任他。但是,我必須得這樣做,他為何會出現在那裏,到現在也是一個謎,在這個謎解開以前,我們都應該對他存以一定的戒心。”

我知道莫非花所說的都是正確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好友被人看管了起來,總是心裏有些別扭。莫非花笑著握了握我的手,這時,東方已白,大家折騰了一夜,也都睡去了。

我們又走到那個半球體的前麵,除了那個洞口外,再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個半球體,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

第二天中午,我剛一覺醒來,便聽見迪魯帕拉的聲音在叫:“燕楚,你出來。”

我一躍而起,迪魯帕拉已經衝進我的帳篷,他一把拉住我說:“走,去問問徐定邦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歎了口氣說:“問是要問的,但是,你也別太樂觀。”

迪魯帕拉有些奇怪地看著我:“什麼意思?”

我說:“你沒看出來嗎?就算問,也未必能問出什麼來。”

迪魯帕拉馬上大笑著說:“怎麼會,這還有什麼要隱瞞的嗎?”

我笑笑不語,迪魯帕拉拉著我衝進了徐定邦的帳篷,徐定邦也已經醒來,正坐在帳篷中喝著酥油茶。

我們一進去,他馬上說:“來喝碗酥油茶,這東西真是越喝越好喝。”

迪魯帕拉一口氣喝了一碗酥油茶,抹抹嘴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總該說了吧?”

徐定邦皺著眉毛說:“什麼怎麼回事?”

迪魯帕拉說:“當然是你怎麼進去的了?”

徐定邦很會裝糊塗,居然還問:“進哪裏?”

迪魯帕拉說:“外麵那個半球體,你是怎麼進去的?”

徐定邦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說:“原來你是說那個,我告訴你事實,你一定不會相信我。”

迪魯帕拉馬上說:“我當然相信你,我為什麼不相信你?”

他這樣說的時候還拍著自己的胸口,完全是一幅肝膽相照的神情,我忍不住暗笑,徐定邦從昨天開始便一直在拖延,現在他也絕不會說出真實情況來。

徐定邦偷眼看了我一眼,我抬起頭,故意不看他們,徐定邦說:“我說了真實情況,你可別再來追問我了,我實在不想再說第二次。”

迪魯帕拉重重地點著頭:“那當然,我知道了真實情況,當然不會再追問你。”

徐定邦笑了笑,慢條絲理地說:“真實情況是,”他故意頓了一下,“真實情況是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進去的。”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要哈哈大笑三聲,而迪魯帕拉則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他事實上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雖然脾氣有些魯莽,但別人真地想騙他,卻也是不容易的。

迪魯帕拉看了我一眼,我聳了聳肩,表示我早就知道他不會說實話。迪魯帕拉皺著眉頭,臉上都是不甘心的神情。

這時,我說:“你三年前失蹤,就是進去了那裏嗎?”

徐定邦斟酌了一會,才很小心地點了點頭,看他的神情,如果一問及有關他是怎麼進去的,他一定會馬上說不知道,於是我也盡量避免問及這方麵的問題。我說:“這麼久以來,你都吃什麼?”

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一個人絕不能三年來不吃東西而生存,徐定邦猶豫了一下,回答說:“其實我沒有吃什麼。”

迪魯帕拉立刻問:“你沒吃東西活了三年?”

徐定邦點了點頭。

迪魯帕拉忍不住放聲大笑,他一邊笑一邊指著徐定邦說:“你說你三年不吃東西,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徐定邦也笑了笑,淡淡地說:“信不信隨你。”

看他這種神情,似乎已經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迪魯帕拉慢慢地收住了笑聲,他說:“三年時間你一直一個人在那裏?”

徐定邦說:“不要再問我任何有關這三年的問題,我其實有許多事情都不明白,等我明白了,也許我會告訴你們。”當他這樣說的時候,神色十分嚴重,他一邊說一邊握著我們的手,而且在末尾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們還當我是朋友,便不要再問這些事情。”

他居然用友情作為威脅,我與迪魯迪拉一時之間都無話可說,他都這樣說了,我們還能如何。

迪魯帕拉眼球轉了轉,居然不再問什麼,開始說一些無關的話題。

而我也無法再問什麼。迪魯帕拉一直在和徐定邦天南地北地聊著,很快便談到了印度這個國家,然後他便用了許多形容詞來修飾這個國家,十分誇張地宣揚印度的文化和風光,乃至於飲食。

迪魯帕拉這樣說的意圖,我幾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是知道自己無法問出真實情況,因此想將徐定邦誘到印度去,以方便他以後再來慢慢地套問。

而徐定邦在聽著迪魯帕拉描述時,也是一幅心馳神往的樣子,仿佛恨不得馬上能夠飛到印度去一樣。

我與他們兩個舊時同學,可以說對兩個人的心思都非常了解,徐定邦作出那樣的姿態,無非是想快點擺脫我們,以免我再對他進行盤問,在他的心裏,我一定比迪魯帕拉更加難對付,就剛才我提到的那兩個問題,也一定使他為難了一陣子。

因此,他定是想跟著迪魯帕拉到了印度,先擺脫我,再設法擺脫迪魯帕拉。

這兩個人,居然同時在我的麵前使心計,但我卻全不管他們,我知道,莫非花是絕不會允許徐定邦輕易離開的。

果然兩個人談了一會兒,很快便一拍即合,徐定邦對我說:“我要和迪魯帕拉到印度去了。”

我笑了笑,淡淡地說:“這與我無關,你喜歡去哪裏便去哪裏。”

他小心地看著我說:“那位莫小姐,你和她說一聲行不行?”

我笑道:“那個莫小姐,我可不敢和她說什麼,你要是想走,就自己去和她說。”

徐定邦馬上露出沮喪的神情,他說:“如果你不去說,她是絕不會讓我走的。”

我笑了,拍了拍他的肩頭,“如果我去說,結果也是一樣的,她還是不會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