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邦幸好一直比較瘦削,不費什麼力氣便進入了那兩塊大石。
一般的人以為走到這裏,路已經到了盡頭,卻不知道進入大石以後,沿著石間狹窄的空間向前走,裏麵另有天地。
走了大概幾十步後,甬道開始開闊起來,有一隻白兔從徐定邦的腳邊竄過。
徐定邦立刻急跑了幾步,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一下子砸在白兔身上,白兔的頭部被砸傷,掙紮了兩下便萎頓在地上。
在提貝,山中的動物都是被保護的,提貝人認為山裏的白兔、田鼠都是山的精靈,因此從來不輕易傷害這些動物,因此這隻白兔並不懼人,它定是想不到徐定邦會傷它。
而徐定邦這樣做,無非是想試驗一下洞中的泉水是否真能治傷,雖然他也是十分愛護小動物的,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拿出手帕包住白兔,繼續沿著甬道向前走,又轉了幾個彎,本來甬道中非常黑暗,徐定邦跌跌撞撞,幾次險些摔倒。忽然之間,前麵出現了一線光明,徐定邦記得塔娜說過,看見光線的時候,便到了神泉的所在。
果然,前麵有一個岩洞,從岩洞中流出一條極細的泉水,泉水在洞口的低窪處彙成了一個小潭,小潭中的水並沒有溢出潭外,想必是在潭底另有出口。
走到這裏,徐定邦知道,他終於見到了那個神泉。這個時候,他手裏的白兔已經奄奄一息。
徐定邦走到潭邊,將手中的白兔放在泉水旁,白兔似乎也知道這泉水靈異,馬上探著頭喝潭中水。
喝了幾口後,便躺在泉旁不動,徐定邦一直緊張地看著白兔,唯恐這泉水並不能救治白兔。
過了幾分鍾,白兔的居然不再流血,傷口處也開始結出了血痂。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那白兔竟然站了起來,慢慢地向洞外跳了過去。
徐定邦看著這些發生,簡直驚呆了,果然如塔娜所言,這泉水中真有起死回生的魔力。
徐定邦呆呆地盯著這潭泉水,這泉水清徹見底,與任何其它地方的泉水一樣,全無異處,但便是這全無異處的泉水,能夠瞬間使受傷的白兔行動自如。
徐定邦知道,他現在已經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如果他將這些泉水取出來,用以牟利,人人都是怕死的,那麼他一定能夠高價出售這些泉水,不久後便能成為全球最大的富翁。
徐定邦搖了搖頭,他知道這是完全可能實現的,但他卻更加想知道這泉水為何能夠有這樣的功效。
他抬起頭,泉水從岩洞中流出來,那岩洞裏黑沉沉地,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他繞地小潭,決定到岩洞的深處去看一看。
他知道塔娜是絕沒有到過岩洞深處的,她對這泉水充滿敬畏,是絕不會想到要去掀開泉水的秘密。
而他雖然剛才對塔娜說,泉水的源頭可能有神存在,他自己本是完全不相信的,但現在,麵對這個事實,他又不由地產生疑惑,難道這個岩洞中真地存在什麼神靈嗎?
他隨身帶著個手電筒,擰開手電筒,他毫不猶豫向岩洞中走去。
岩洞越來越矮,到後來不得不匍匐前進,而洞底是水流出,徐定邦便沿著這條泉水爬進去,全身都弄得濕透了,一直不知爬了多遠,爬過一個極低的洞口,進入一個洞穴。
這個洞穴中便寬敞得多了,可以站起身來。
而泉水便是從這裏發源,徐定邦抬起頭,頭上是石鍾乳,有水滴不停地滴下,原來這泉水便是由石上的水滴形成的。
而在這個洞穴的中央有一個洞口向著地下而去。徐定邦走到洞口處,向下照了照,下麵黑沉沉地,也不知道通到哪裏。
徐定邦猶豫了一下,到這裏,他已經知道泉水的來源,照道理說,這隻是普通的山泉,但為何會有這種奇怪的功效。
看來他是已經無法知道這個秘密,隻能退出再說。
然而他卻又不想離開,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有什麼東西是他還沒有發現,這個東西近在咫尺。
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以至於他竟無法這樣退出洞外,他在洞中四處看了一會兒,這隻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山洞,看不出有什麼特別,隻有那個中央地上的洞口不知是通向何方的。
徐定邦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但卻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忍不住想看一看那個洞口中會是什麼。
這個時候,他居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這個洞口是直接通向地心的,這便是傳說中的地心通道。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攀著那個洞口向下看一看的欲望,這個時候,他心裏想到,地心是高溫液態的鐵質,如果這個洞口是通向地心的,那他豈非會被燒死。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忍不住覺得好笑,從地表到地心也不知道有多少距離,他是萬萬不可能達到的。
想到這裏,他便洞著洞口攀下去。
事實上,他的攀岩技術並不好,而那個洞口在開始的時候還有地方借力,等到了後來,便越來越無處著力,徐定邦攀到無法再下去的時候,也知道自己是不能知道這洞中是什麼了。
正打算攀回地麵,腳下所踩的地方忽然一滑,他心裏一驚,連忙想靠雙手和另一隻腳穩住身形,但終於還是沒有把握住,立刻便沿著這個洞口落了下去。
這個瞬間,徐定邦知道已經必死無異,他最後的一個念頭居然是:“塔娜要當寡婦了,還沒有洞房,就要當寡婦了。”
徐定邦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頭說:“看來,你對這個塔娜的感情還是蠻深厚的,在臨死的時候,居然誰也不想,先想到她。”
徐定邦立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我雖然喜歡她,可對她沒有什麼愛情,如果她已經嫁人了還好,如果她沒有另嫁他人,我還得向她解釋,我是絕不能與她結婚的。”
徐定邦這樣說,我也不好說什麼,我隻得聳聳肩,嘀咕了一句:“現代陳世美。”
徐定邦聽到我這樣說,氣得一躍而起,雙手握拳,看樣子是很想揍我一頓。我連忙說:“好了,你沒有死,你活下來了,你繼續說下去。”
徐定邦不情願地揮了揮拳頭,才繼續說:“等我醒來的時候,我便在那個東西的中間。”
他歎了口氣說:“其實我根本不知道我是怎麼進去的,我隻知道我進去了,而且在裏麵活了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沒有喝過水,卻一直活著。而且我也在想,那些泉水,一定是經過這東西的地方,才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愣了愣,就這樣?這根本對我們全無助益。
徐定邦有些嘲諷地看著我說:“怎麼樣?我說了對你不會有幫助吧!”
我歎了口氣說:“這麼長的時間,難道就沒有發生過別的事情嗎?”
徐定邦遲疑著說:“也不是,我覺得我是和它勾通過。”
我精神一震,連忙說:“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徐定邦的臉上帶著極困惑的神情,他說:“我也說不清楚,那段時間,我以為我必死,本來了無生念,倒也沒什麼。後來,一直沒有死去,而一個人在那樣的地方久了,真地會發瘋,有一段時間,我幾乎想自殺了事。”
我點了點頭,我完全明白,如果一個人被關在這樣的一個小空間中,一住就是三年,還沒有發瘋,簡直是奇跡。
徐定邦道:“便在我精神最為痛苦的時候,我似乎聽見有一個聲音在問我,你為什麼會這樣?你很痛苦嗎?”
我問他:“聲音?你聽見了聲音?”
徐定邦搖了搖頭:“其實並不是聲音,隻是心裏忽然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但這個念頭一產生便十分強烈,就好象有人在問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