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實重於名:盜虛名者易有不測之禍
務實精神包括多方麵的內容,名與實的關係就是其中的一項。古代聖賢認為,人的名譽、聲望應該同自己的實際才能、貢獻、功勞相符,提倡重實輕名,以名過於實為恥,力戒追求虛名,更不可欺世盜名。孟子說:“聲聞過情,君子恥之。”指的就是以名聲超過實際為恥。
古人把務實看成是辦大事成大業的基礎。王符認為務實是一個人不同凡人的素質:“大人不華,君子務實”,大丈夫“處其實,不居其華”。荀悅認為,務實是成功的前提:“名必有實,事必有功”,“事實則功立”。二程兄弟則幹脆說:“欲當大任,須是篤實。”吳麟征在《家誡要言》中也說:“真心實作,死不可圖之功。”所有這些,都推導出務實是辦大事成大業的基礎。
相反,如果輕實好名,就會引來災禍。《顏氏家訓》中將人分為3個層次,“上士忘名,中士立名,下士竊名”,認為“竊名者,厚貌深奸”,隻是追求浮華的虛名而已,即使得到,也沒有意義,而且因為無實而竊名,必然采用非法的、見不得人的手段,終有敗露之日。所以古人又說:“有名而無實,天下之大患也”,“名是而實非,其天下之大害乎?”
故而,程顥兄弟認為,君子不應讓才超過德,也不應讓名過於實,因為“才過德者不祥,名過實者有殃”。明儒潘府則在《素言》一文中說:“無實之名,禍之門也;無名之實,福之基也。”利害相較,令人觸目驚心。
曾國藩受理學的熏陶,受“實學”浸染,自然深知其中利害關係。他在1851年的一篇日記中寫下了“盜名者必有不測之禍”這一警句,時時提醒自己,勿萌好名之心,提倡“多做實事,少說大話”。
其實,曾國藩也好名,但他並不像有些人那樣,認為名可有可無而加以輕視。他說,“名者,大器也”,“造物所珍重愛惜”,千金易求,重權易得,而美名難求。他一心要成就的也是名。所以鹹豐皇帝曾下旨批評他好名。實則這種名,不是虛譽,而是對一個人一生業績的肯定,是一個豪傑的尊嚴,“贏得生前身後名”,是多少人的理想,“身敗名裂”,則是最大的災難。
曾國藩不同於那些名大於實者之處,就在於他堅持名實應當相符,由實際的行動和成績來博取名聲,要“實至名歸”,而非使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因此他總是腳踏實地地做事。
從軍以後,曾國藩也力戒爭虛名,他認為,“行軍之道,貴在人和而不爭權勢,貴求實效而不尚虛名”。他不僅這樣要求自己,也這樣告誡部下。1856年,他對羅萱一味回護部下劉騰鴻(字峙衡)很不放心,勸他說:“足下愛敬峙衡,當代為蘊蓄之,不必逢人頌揚,使其實常浮於名,則所以愛之者更大矣。”劉騰鴻是羅澤南的弟子,勇敢善鬥,有名將之風,但為人太過剛毅,加上大家經常稱頌他,他便有些不知所以了。後來在1857年攻打瑞州時,他中炮陣亡。
曾國藩經常反省自己,認為追名心切是最大缺點,這不僅損害人生境界,也嚴重損害身體。因為追名心切則俗見重,為達到一些願望,追求事事周全、樣樣完滿,整日患得患失,便會給身心造成損害。後來曾國藩精讀老子、莊子之書後,領悟到了“淡字訣”的精義,終於糾正了追名心切的弊病。
當然,“名浮於實”固然有危亡之險,但“實”字也有分寸與技巧。古人雲:實至名歸。但世事變幻無常,在恪守樸實的根本的同時,也要有與時俱進的見識和勇氣。否則閉門造車,就有由“實”轉“愚”之嫌。做人如同生產商品,包裝好質地次當然不行,但質量好包裝差,同樣少人問津。
3.天下是幹出來的:知得十分,不如行得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