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史料說明,清政府當時曾有過徹底將他罷職的決定,郭嵩燾就透漏過這個信息,並為他大鳴不平。在曾國藩遭到嚴旨詰責之時,另有一批湘係大員被開缺回籍,如陝甘總督楊載福、陝西巡撫劉蓉,廣東巡撫郭嵩燾、湖北巡撫曾國荃、直隸總督劉長佑等。
盡管官文不斷放出暗箭,後來還是被曾國藩發現了。劉長佑被罷直隸總督而由官文接任,當劉長佑回籍路過南京時去見了曾國藩,劉對曾說,他被罷回籍,是官文“密片所請”。在劉長佑告訴他此話之先,曾國藩就有所警覺。他曾給郭嵩燾的弟弟郭昆燾去信說:“近日厚(指楊載福,字厚庵)、霞(指劉蓉,號霞仙)、筠(指郭嵩燾,號筠仙)、沅(指曾國荃,字沅甫)次第去位,而蔭(指劉長佑,號蔭渠)複繼之”,而“官相(指官文)傾有署直隸之信”,“思之悚惕”。
其實,一個官文並沒有這麼大的力量,主要還是以慈禧太後為首的滿洲貴族集團采取了對湘係的重大打擊政策。他們認為湘係集團權力過大,遂利用曾國藩“剿撚”無力之機,借故加以打擊。同時任用李鴻章的淮係,首先可以用新興的淮軍去鎮壓撚軍,其次可以使湘、淮對峙,便於控馭。
官場其實就是政治派係的角力場。為了權力,為了利益,為了爭寵,各個派係之間時刻都在進行著無形的較量。每一方都時刻準備著抓住對方犯的錯誤,進行攻擊,讓對方失勢。
除了沒有刺鼻的硝煙、血肉橫飛的場景,官場,其實跟戰場沒有多大區別。
三、當官很精彩,當官也很無奈
當官很精彩,可以出入廟堂,可以光宗耀祖,可以受人尊重,可以旱澇保收,可以施展才幹……
當官也很無奈,有很多條條框框把你束縛,有很多責任要你去負,有很多黑鍋等你去背,有時還會被老百姓指著脊梁骨罵……
以上種種滋味,對於從年輕時就在官場上平步青雲的曾國藩來說,他應該比絕大多數當官的都更容易體會到其中的精彩和無奈。
1.“天津教案”爆發,病重了也要去處理
自19世紀中葉開始,中國日趨頻繁的“教案”,很是讓清政府頭痛。同治九年(1870年)發生的“天津教案”就是其中一件震驚中外的大事件。
“天津教案”是這樣發生的。同治九年(1870年)五月,法國天主教育嬰堂收養的中國嬰兒突然死亡數十名。屍體外運時被市民發現,大家懷疑其中另有原因,都想弄個明白。正巧又有人風傳說,天津周圍各地不斷發生幼兒被人以迷藥迷倒拐走的事件,傳說大都與教堂有關。
五月二十一日,一名喚作武蘭珍的拐騙犯,被人抓住審問。該犯在群眾麵前承認把迷藥放在熬製的紅薯糖裏,哄騙幼童,迷倒後拐賣。人們逼問迷藥的來源,說係天主教民王三所給,王三是開藥店的商人。
群眾審知武蘭珍迷拐幼孩與天主教聯係起來,又自然與法國天主教育嬰堂死亡大批嬰兒的事聯係起來,此事便一下子哄傳開去。當時的天津城,饑民蜂擁,人心囂浮,騷亂不安,群情如煮如沸,現在發生了天主教育嬰堂殺嬰事件,如火上澆油,立即爆發了群眾性的反“洋教”鬥爭。
群眾把武蘭珍扭送至天津知府衙門,去見知府張光藻。張知道反“洋教”皆無好結果,便警告大家不可輕舉妄動,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中國老百姓。五月二十三日,張光藻、周家勳率帶人證,押著犯人到育嬰堂門前對質,讓武蘭珍指出王三來。結果,育嬰堂裏並無王三其人,與王三亦無瓜葛。武蘭珍在法國傳教士及教民的指責下張口結舌,天津府、道隻好當場向法國人賠禮道歉,訕訕告退。
中國官員走後,圍觀群眾與教堂人員發生口角,進而互毆。氣憤的群眾越聚越多,開始向教堂扔石頭、垃圾,高聲謾罵。離教堂不遠的法國領事館領事豐大業暴怒,立即派人找三口通商大臣崇厚,讓他出兵鎮壓。崇厚不肯派兵,豐大業帶著秘書西蒙和武裝人員至三口通商大臣衙門,通令崇厚派天津洋槍隊鎮壓。崇厚未經上級允準,不敢派兵。豐大業蠻橫地拿出手槍,向崇厚射擊,幸而未中。這時,天津知縣劉傑聞訊趕到,豐大業一見劉傑,又向劉傑開槍,打傷劉傑的隨從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