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消息後,楊宣凝久久無語
神殿之後,有個花園,楊宣凝的思想影響了這個世界的神殿模型,在楊宣凝看來,神殿不但是神聖之地,更是修養安息之地,所以後麵有周回外廊,陽光灑在這幽靜的後園。
皇帝度步而走,瀏覽沿途,仰望假山,以及石塊間頑強生長的草木,當轉過了一處庭院,看見了一處新靠的湖泊時,突然之間,不由淚水飛濺。
侍從麵麵相覷,誰都不敢言,小心翼翼,直到皇帝命他們退下,連忙退到十數丈之外,不敢靠近
水流聲,在遠方隱隱傳來
在小亭上,楊宣凝提起酒壺,斟滿了二杯,自己拿起一杯,另一杯放在對麵,默祈片刻,然後,一杯飲盡了
良釀入喉,酒味醇厚,香味濃鬱協調。
楊宣凝說著:“世民兄請坐,此酒不錯吧!”
再倒一杯,一口飲盡,說著:“朕來到這個世界上,就一心以你為目標,多少夜晚,朕苦心思考,如何消除你的騰龍之勢,如何奪取你的氣數,如何培育朕的大運!”
說著,滿是緬懷:“朕在原本世界的,曾經讀過銀河英雄傳說,裏麵的皇帝萊因哈特知道了楊威利的死信後,曾經動容失態。”
“他說:朕曾從你這兒聽到過無數次的噩耗,這次最令朕難以接受。是誰允許你有讓朕如此失望的權利?”
“如今朕才明白這時的心情,隻是朕畢竟不是萊因哈特,也不是楊威利,雖然朕也想招降於你,或者容你離開,在以後歲月中,能夠能與之繼續互鬥智慧謀略,甚至共建天下,但是,朕反複思考,還是許之鎮南王全權其事。”
“朕還沒有足夠的器量和胸襟,容你退到突厥與朕為敵,也不想因此而徹底把你定性於國之叛逆,族之奸賊,天下到了這個地步,再無後路可說,朕隻有如此行事。”
“不過,世民兄請放心,朕還不至於向你家小殺戮以絕禍端,朕一統天下,要造遠勝於你的盛世,豈會連這點氣量也沒有?”
說完,把第三杯倒上,一飲而盡,然後直丟到湖中,轉身就走,再不回頭,直跨出這門,他心中浮現出奇異的感受。
那是空白,那是沉穩,那是手掌一切的安然,一瞬間,再無半點迷惑和遲疑。
漢中城外,一處古刹靜室,一人抬頭而看。
這人,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額頭高廣平闊,須眉黑漆亮澤,臉形修長,雙目閃耀智慧的光芒,看完,合什低讀佛號。
“智慧大師,不知有何見?”簡單的石室中,除了兩個坐墊外,再無一物。
師妃暄盤膝坐在其中一個軟墊上,眼中異采閃起,凝注著這個聖僧。
“青龍氣折,白龍騰飛,天下已定,再無可改變。”智慧大師如此說著,可是情緒卻無半分波動,隻有看到她時,露出一絲慈愛之色:“妃暄還要堅持入宮嗎?”
師妃暄幽幽一歎,她這時,已經武功盡失,再無一點真氣在內,但是,那種出塵之色,卻越發明顯,在她在世,似乎世界都變成了安詳平和的禪境:“這別無選擇,當日,我雖命僧兵反戈,但是本想讓李世民突圍而出,不想還是失敗了,這事雖沒有蛛絲馬跡,但是卻未必就真的不知。”
智慧大師神色轉淡,不含絲毫人世情緒,說著:“當日,有宋缺和石之軒在,李世民落敗身死,已經再難避免,我等三人,再難出手互助,否則的話,隻怕這一世之劫都難以度過。隻可惜了妃暄,妃暄有大智慧大劍術,有望衝破顛峰,但是卻隻有如此。”
師妃暄淡淡說著:“我區區一身又算了什麼,隻是以後怎麼辦?佛傳中土三百年,才得如此基業,如世人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如何處之?”
“一切有為法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應作如是觀,隻要忍他、讓他、避他、由他、耐他,不要理他,再過幾年,你且看他!”智慧大師說完,又微微一笑說著:“世事無常,娑羅雙樹花凋謝,這世上,又有誰能安得長久?”
“天命雖改,然青龍氣尚未絕,李世民今年已有一子初生,生於承乾殿,取名承乾,我方已經取之而走,以待後來。”
師妃暄回複恬然,悠然說著:“如此最好,妃暄以後再不問這事。”
智慧大師靜若止水般微笑著:“妃暄果有大慧根。”
兩人對換一眼,同時閉起雙目,進入禪定的境界。
漢中一破,李世民死,隨行精銳盡折,李靖截斷後路,而這消息傳到關中,附近郡縣紛紛震動,頓時,正在潼關作戰的李唐軍,雖然還不至於立刻投降,但是士氣大跌。